年然停住腳,還沒回頭問他老人家又有何吩咐,就聽兩個一模一樣的聲音交疊在一塊兒:「那天對不起。」
年然徹底頓在那,也不回頭了。
他閉了閉眼睛:「……別跟我道歉。」
「…本來也沒怪過你。」
他就是氣,氣他找不到辦法救他最好的朋友,氣易淮那樣不在意自己的身體,拿自己的身體設局,就為了送仇人進去。
是,報仇是很重要。
可易淮真的就沒有考慮過自己,也沒有想過別人了。
沒有想過他要是出事了,他會有多難過。
他可是還想有一天談戀愛了,就帶給易淮看,讓易淮來喝他的喜酒,等他生了小孩,就讓易淮做孩子的乾爹……他把他當做親兄弟啊。
但易淮卻要推開他。
年然知道易淮是抱著決絕的心態做所有事的,也知道易淮的身體能撐的時日終究有限,他很清楚易淮一直不和他深交,就是怕他到那一天會很難過,可就是因為易淮為他考慮,所以他才真的把易淮當做親兄弟。
他甚至知道,易淮是故意裝作喊他上線只是為了查事情。
真不是他自戀,只是認識這麼多年,總歸是有些了解的。
他明白易淮見到他也是高興的。
那種舊友久別重逢的喜悅……不會騙人。
年然忍住哽咽:「反正你的道歉毫無意義,就算現在時間重來,你明知我跟你會因此鬧紅臉,你也依然會這麼做。你就是個瘋子、倔驢。」
易淮無辜地眨了下眼,燕奕歌想了想,還是沒把那句多謝誇獎說出口。
年然:「行了,我下線了,你隨意。」
他說下線,就真的是下線,絕對不會再拖沓一秒。
因此易淮也沒再攔著他往外走的舉動。
就是難免在心裡嘆口氣:「這麼大的人了,還愛哭…你說他在工作中該不會因為管不住手下而在會議上被氣哭吧。」
燕奕歌沒吭聲,就是側身去圈住了易淮,然後張嘴輕咬了口他的肩頭,甚至就咬著不放了。
易淮倒不覺得疼,只是被這動作弄得無端發毛。
他本想說句狗麼,但話還未出口,又意識到這話是罵自己,只能抬手推了推燕奕歌的額頭:「怎麼這麼能吃醋呢。」
話是這麼說的,卻沒半點抱怨的意思,語氣里都帶著笑意,仿佛就愛看另一個自己吃醋,甚至真的很像故意的…實在是惡劣。
燕奕歌扣住他的手腕,抬起頭,將下巴擱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後吻了吻他的指尖,又克制著輕咬了下,惹來易淮似笑非笑的視線。
燕奕歌沒有半分退卻,只輕聲說:「剛才那話要我說,你也得醋。」
易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