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奕歌眉眼低著,那張和易淮一模一樣、精緻到過於漂亮的臉在不笑時總有幾分類似木偶的不真實感,在此時雖然沒有帶笑,但那柔和的五官線條還是將那份疏離模糊了界限,讓這一幕變得格外曖丨昧繾綣。
薄柿只看了一瞬,就低下了頭,挪開了視線。
燕奕歌給易淮暖了手後,再貼上了他的臉,還給他熱了熱同樣溫涼的臉,連帶著因為呼吸著冷空氣而僵冷的鼻尖也一塊兒暖和了起來。
易淮忍不住在心裡喟嘆。
有另一個自己在世上,還是個人形可自移動的暖氣機,真是太好了。
燕奕歌猜得到他在想什麼。
他順手輕捏了一下另一個自己的臉,在心裡幽幽:「等夏天時你敢嫌棄我……」
是威脅的話,可卻並未說出來他要如何。
不僅因為他想不到,也因為本就無法對自己做出什麼。
所以易淮笑得更深,還就勢蹭了一下燕奕歌的指腹:「我怎麼可能嫌棄自己。」
燕奕歌輕呵,並不信他此時明顯是哄人的話,但還是要說:「記住自己說的。」
小鬧了下後,燕奕歌又擦拭了下手裡的帕子,先試了口狀元糕。
送上來的狀元糕顏色不一,口味自然也不同。
易淮吃東西挑嘴,燕奕歌作為另一個易淮自然也是,但他願意寵著自己,先試試合不合自己胃口再遞到易淮嘴邊。
再者說……同吃一塊,也是很令燕奕歌滿意的。
他們在這兒坐到了滷煮上了桌,也等到了馬車駛來的聲音。
兩個易淮的聽力到底還是有些區別,遊戲帳號的身體畢竟是天下第一,易淮從建號開始就一直在刻意練,自然勝過本尊身體許多。
所以易淮和薄柿都沒有聽見,還是燕奕歌說的:「馬車在門口停下了。」
再然後沒多久就是上樓的聲音,來人走得有些急,到他們門口停下後,又小心地敲了敲:「前輩,在下關無風,之前有幸與前輩在赤亭山講過一句話,今日我帶了些那什卓爾的奶酒來,不知可否能與前輩見上一面?」
易淮戴好了面具,燕奕歌淡淡:「進來吧。」
天字二號是一個很大的房間,還用厚重的屏風隔出了里外間。
關無風雖帶了侍從,但卻是獨自進來的,進來後關上了門,也暫時在外間沒再繼續往前,而是再次作揖,甚至可以說是行了個大禮:「前輩。」
在準備找關無風時,易淮就想好了要與他坦誠一點相見,所以燕奕歌道:「你可以過來。」
關無風微頓,掩飾不住緊張忐忑還有欣喜。
他自幼時那場宴會見到了易淮後,就一直想再見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