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就不要臉了?夫妻之前一起睡那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當然他現在也沒這個意思,只是見她這表情怪有意思的,起了興趣想要逗兩下。
周曜也覺得分房睡挺好,至少晚上不用擔心睜開眼面對一張哭喪著掉眼淚的臉。
「行了,晚上你煮飯還是我來?」
溫悅默默坐起身:「我來。」
周曜滿意了,「成。」
木盆里放著條處理乾淨的魚,溫悅便做了道紅燒魚,炒了盤小青菜,燒了碗蛋菇湯。
濃郁的香味順著廚房往外飄到周老二和周老三屋裡,兩家人嗅著香味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吃著碗裡宛若豬食般的飯菜,心裡很不是滋味。
洗碗的依舊是周曜,他在溫悅的注視下老老實實用熱水洗了兩遍。臉色很臭,洗碗的動作異常用力,都快把碗搓洗到反光了。
看出來他有情緒,溫悅坐在灶前小板凳上,雙手撐著下顎笑眯眯地說:「周曜,你洗的碗真乾淨,我覺得全村肯定找不出第二個比你洗得還乾淨的人。」
周曜嘴角扯了扯,涼颼颼道:「是啊,全村也找不出第二個用熱水洗碗,還要洗兩遍的人。」
「這證明我們是村里最愛乾淨講衛生的。」溫悅眨了下眼,只當做沒聽出他話里的嘲諷,聲音軟綿又溫吞:「你也要為我想想嘛,我身體本來就不好,吃了不乾淨的東西很容易生病,到時候送我去醫院看病的被麻煩的還不是你?」
她咬字清晰又緩慢,本就軟綿的聲音還帶了層甜膩,聽著跟撒嬌似的。頭頂昏黃的燈光打在少女身上,巴掌大的白皙臉龐線條更顯柔和,泛著瑩潤柔美的光。
杏眼彎彎,纖長濃密的睫毛像是小扇子撲閃撲閃。
這要是其他人說不定就軟化了。
然而周曜這個人,不止身體硬邦邦脾氣硬邦邦連心都很冷硬,壓根兒不為所動,扯著嘴角嫌棄道:「我真是給自己娶了個祖宗回來。」
「別在這兒蹲著,去洗澡,晚點鍋里水涼了還得重新燒。」
周曜不耐地擺擺手。
溫悅:「……行。」
哇,脾氣好臭一男的。
她輕哼兩聲,起身提著木桶到灶前往里舀熱水。
這個年代的農村洗澡就是麻煩,沒有熱水器,洗澡水得自己燒自己弄。
廚房劃分出來的小隔間是用來洗澡的,溫悅兌好了水,咬牙費勁兒提著木桶晃晃悠悠的往隔間走。走一步,水溢出一點兒。
周曜看不下去了,丟下手裡的活兒起身兩步走到溫悅身邊,從她手裡搶過木桶,譏諷道:「照你這樣走,到地方桶里水也沒了。」
溫悅鬆了口氣,垂眸看下眼手心,
白皙嬌嫩的掌心被木桶勒出明顯的紅痕,傳來火辣辣的痛感,眼淚控制不住往下掉:「太重了,我提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