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嘆之,「想不到啊,沈寧竟能拿下邱雙斬,放在以前, 此等人給她提鞋都不配,然,今時不同往日,而今的沈寧,已非當日的沈小姐。」
「說來也是,若不是邱雙斬輕敵,上了沈寧的道,自作聰明的丟掉了他一貫引以為傲的雙刀,何至於淪落至此。不過,時隔數年,沈寧的心更狠了點。」
「被男人拋棄過的女人,能不狠話,話說回來,趙公子,數年前你可是心怡沈寧的。」
「你也說了,那是數年前,數年前誰不心怡沈家女,但當初有多心儀,如今就有多厭惡,縱彼時為吾之瑰寶,今朝也不過如草上灰。」
身穿錦衣華服的青年們,生得多是一表人才,說出的話卻比刀子還要銳利。
唯一人沉默不言。
他披著黑色的大氅,面龐冷峻如冰,潑墨般的雙眸隨意一掃,就似有高山傾塌般的壓迫感,劍眉凌厲,眼瞳極其的深邃,偏偏眼梢的一點淚痣,讓他多了月立群星俯瞰萬里山川的孤獨感。
男子面無表情的歪著頭,手裡把玩著鎏金鑲珠的杯盞。
末了,杯盞落桌,砰的一聲讓眾人都沉默了下來,看向男子的眼神頗為忌憚。
「我,不喜歡話多的人。」
僅僅一句話,就叫滿屋的人如被扼喉般窒息。
……
傍晚時分,火燒雲漫天,斜陽餘暉傾灑在上京城,有種神秘的朦朧美。
比武台上,兩方武堂已是如火如荼,皆已在展開陣型。
「喝!喝!」
深海隊的學生們聲聲低吼壯大氣勢,相較之下子衿學生軟而無力。
沈寧一邊執槍示意子衿學生展開陣法,一邊觀察深海隊。
「沈閣主,那是什麼陣?」王二狗低聲問。
「長虹貫日,長蛇陣。」
沈寧只看了眼,便篤定地答到。
果不其然,深海隊的學生宛若長蛇般一圈圈地盤起。
人與人之間的間隔就好似經過了精密的計算。
這是他們純靠感覺和默契,就能到達的準確度。
君光祖作為深海首領,自然是長蛇陣的「蛇首」,在最中心的地方,高舉著白金色的旗幟。
他被保護得完好,急切期待著深海長蛇陣讓他揚眉吐氣的時刻。
新仇舊帳累加在一起,讓他的勝負欲如一鍋開水沸騰到了極致。
久久難涼。
武台北面,君尚書旁邊新搬來的太師椅上,坐著闊步而來的沈國山。
他笑了笑,說:「沈老將軍,你曾是最了解長蛇陣的人,覺得此陣如何?」
沈國山淡淡的望著武台,「尚可。」
他雖偏心於沈寧,也不得不說深海隊的長蛇陣很漂亮,顯然是下過一番苦工的。
君尚書給沈國山倒了杯茶。
「勝敗乃兵家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