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到了一流高手往上,對這類武道感悟的要求,便是越高。
子衿武堂的學生和師長們,都集結在演武場,等待著一個人。
「遠山先生,出發吧,沈將軍或許不會來了。」一位武夫模樣的中年男人說道。
赫連遠山皺緊了眉,回頭複雜地看了眼這群學生。
北幽之戰中,行軍活下來四百九十九人。
而他的子衿,只有八十二人。
誠然也是因為燕京武堂去的人數更多。
「她會來的。」鄧泊斐篤定道。
赫連遠山長嘆了一口氣,「再等等吧。」
武堂內存活的學生,以蕭初晨、李大魁、姜森為首。
比起去時,此刻的神情,堅毅了許多,隱隱透著歷經生死過後的血性。
「沈將軍和陳姑娘到了。」
外頭傳來的高聲,讓蕭初晨等人俱都側目看了過去,眉眼難掩激動之情。
這是回京後,沈寧第一次回到武堂。
昔日的子衿武堂,雖沒什麼大名氣,卻是繁華熱鬧的,總是會在下了武課後三五成群的結伴去玩。
或是去繞路去較遠的巷子買摻了水的廉價的酒,或是湊錢租借坊間的話本輪流去看,為話本里的武俠世界和英雄豪邁而如痴如醉。
轉眼間,子衿的冬日,不復往日的吵雜,一片蕭索荒涼,就連風聲的嗚咽都吵了許多。
「學生沈寧,前來子衿匯總,啟程去紅梅園。」沈寧行禮道。
陳歡歡同樣地拱手低頭。
「來了就好,就等你了。」赫連遠山說:「以往每年去紅梅園,都是騎馬而去,如今你們有傷在身,武堂給你們備了馬車禦寒。紅梅園是定國公家的,前些日子你生辰的時候,你請教過國公夫人燕老太君的刀法,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可得處處謹慎才是。」
雖說如今的沈寧,深受帝後器重,尋常人等也不敢欺負,但在赫連遠山的眼裡,始終都是他的學生,稍有不慎就會在複雜的人世吃虧。
「學生必會銘記老先生的囑咐。」
沈寧看著赫連遠山臉龐上疲憊滄桑的老態,已不像從前那樣精神抖擻。
她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隨後,轉過身去,面朝子衿的學生們。
學生們已看向她。
末了。
袖袍揮動,帶起「唰唰」作響的破風之聲。
眾人赫然抱拳頷首道:「吾等見過將軍!」
沈寧唇角微掀,淺淺一笑,「諸位,且隨本將去紅梅園,代北幽行軍之英魂,爭個滿堂喝彩的榮光回來。」
「是!」八十多個學生們用盡力氣去喊,近乎喊到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