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似是自言自語,又好似說給墳冢下的人們聽。
「袁步丞不是罪魁禍首,但也是該死之人。」
「等他到了地下,諸位對待此人,莫要手軟。」
「他以金礦留作後手,故意不支援,任由叛軍屠城,如此十惡不赦之人,想來是要下地獄的,諸君得去天堂,想來與他也是碰不到的。」沈寧笑著飲酒。
她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
從袁步丞說到江原明,又說到無關的事。
漸漸頭暈眼花的晃蕩。
努力去聚精會神,也於事無補。
只恨她從小就不勝酒力,再怎麼樣也是白搭。
男人將她扛出了東墓園送回沈府。
路上。
沈寧提著空蕩蕩的酒壺問:「不給我喝果酒,是不是看不起我?」
男人低低地笑,眉眼裡溢出了寵溺之色。
他說:「哪有。」
往日只給果酒,是因她酒量不好。
如今知她想在東墓園大喝一場,又豈會阻止?
更何況……
「在我身邊,喝得多醉都無妨。」
「哦,想吐。」
倒也不是喝得想吐。
主要是被扛著,晃著,讓人溺水般難受。
男人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就給她換了個姿勢,橫抱在了懷中。
此時,正值深夜,街上無人,只有月色灑落在千家萬戶。
沈寧雙手環繞住了他脖頸,低垂著頭,耳根和面頰紅到不行,與平日裡判若兩人。
而這一刻,她與上京城嬉笑打鬧的姑娘,並無多大的區別。
男人頓足,垂眸,語氣溫和地出聲:「阿寧——」
「嗯?」
沈寧抬頭之時,唇畔擦過男人的唇,微微停住,只有心臟跳動的聲還在繼續,並且如狂風驟雨,更加的猛烈,甚至於分不清是誰的。
一下,一下,一下。
男人正猶豫著。
趁人之危,非君子作為。
但轉念一想。
他又算是哪門子的君子?
於是,食髓知味般吻去。
這一刻,自己的骨血里,靈魂里,好似都是她的味道。
第199章 再硬的骨頭也會軟如棉
夜色褪去,黎明破曉的曙光,從彼此的間隙里照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