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而至的逼仄和壓迫感,在某個瞬間,近乎讓沈從武喘不過氣來,就連心臟隨著咯噔一聲,好似都漏跳了一拍。
他屏住呼吸靜止了很久。
耳邊太子的笑聲,猶若催魂的冥音。
沈從武袖袍下的手掌,微不可察地抖動了下,脊背滲透出的冷汗,濕了冬日裡比較厚實的內衫。
昨日,他留在太子府後沒多久,幕僚們都已散去,只剩下太子和三皇子與他飲酒。
太子取來象牙白打磨到鋥亮的酒杯。
痛飲數杯,半醉半醒。
三皇子忽然攬著他的肩膀解釋道:「從武兄啊,你可知,這太子府獨一份的酒杯,是何酒杯?」
沈從武搖頭。
「這酒杯,可是用人骨做成的,喝起來的味道,相當不同,用骨盞喝酒,再配上烹羊肉,味道一絕。你說,是嗎?」
三皇子似是醉了。
沈從武卻在一刻間,驚醒過來,瘋狂忍住胃部作嘔的感覺,在太子和三皇子的注視之下,硬著頭皮多喝了半個時辰。
平日裡酒量也不算過人的他,竟然喝到最後,也未曾有半點醉意,只記得猶若白日見鬼似得毛骨悚然驚懼感常縈在靈魂的最深處。
待他回到沈府,跪在恭桶邊,扣著嗓子把年二十九在太子府喝的酒水都嘔了出來,半夜還不敢驚醒旁人,更不敢把恭桶里的東西倒出去,只敢灑在花花草草的盆栽上,後又焚香掩蓋意味。
沐浴過的他,躺在床榻,瞪著天頂。
從夜深時分到黎明破曉,都毫無睡意。
渾身如墮冰窖般,驚悚害怕著。
皇宮內——
太子、三皇子、雲驍勇這些人還在看著他。
沈從武深吸了一口氣,如同彷徨於山間小道岔路口多時,終於鼓足勇氣做出這個影響一生的決定。
他用足力道,緩緩地攥緊了雙拳。
隨即,抬起了眼眸,展露出笑容。
「回太子的話,在下沈從武,自是有大造化的人。」
太子看著沈從武,點了點頭。
不經意垂眸,目光掠過鞋面,卻是猛地一皺眉。
「這鞋,是今年生辰母后所賜,竟是髒了……」
太子才說完,就見沈從武猛地跪下,匍匐在地,像狗一樣,先是湊近腦袋對著織金軟靴的髒污處哈氣,隨後捻緊了袖子,一點一點,仔仔細細地擦拭,直到擦拭乾淨,便喜逐顏開。
這一幕,恰好被許多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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