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共同地踏地,便好似能夠感受到一陣直衝顱腔的地動山搖之聲。
「喝!」
每一回大開大合的踏步掃蕩,都會低吼出聲。
眉目清澈的上京少年少女們,每每望見如斯情景,便能感受到大燕的國威和底蘊,渾身上下的血液會隨之而熱,呼吸也跟著急促,便好似身臨其境,出現在了血雨腥風的戰場上為國廝殺,願以此命祭江山,換一瞬的太平亦也是上上之策。
五皇子疑惑地看著東方寒。
他怎麼記得東方寒是個遊手好閒的懶倦之人。
這會兒,滿身凌厲之鋒芒,竟如剛出鞘的寶劍。
「喝!」
「喝!」
「喝!」
「……」
東境士兵青筋抱起,行步為陣,鋒鏑掃過長空裂風雪。
……
「足以見得,愛情就像是雞血,使人興奮。」
秦老先生欣賞著東境軍威勢攝人極其壯觀的風采,懶洋洋地捋了捋鬍鬚,隨口便道出即興的真理,並且吩咐緊跟在自己身邊是隨從,「好句,好句,快好好記著,莫要忘了。」
隨從輕車熟路的取出了便捷的紙筆,洋洋灑灑,飛快地記錄著秦老先生方才所說的話。
仔細看去,簿子上早已密密麻麻地記錄著秦老先生每日的真理感悟。
秦老堅信,再過個千百年,後世必會對他的至理名言,佩服到五體投地。
想要青史留名垂千古,還得靠自己劍走偏鋒,另尋捷徑才是。
沈寧看著秦老先生的背影,嘴角輕抽了下。
赫連遠山、鄧伯斐這些人,雖說早該習以為常,但每每聽見,都是頭疼不已。
「遠山啊,你還別說,東境王和你年輕的時候,頗有幾分相似。」
秦老抬著下頜,眯起眼睛。
赫連遠山眼睛一眨,警覺起來,驀地就有了不好的感覺。
果不其然——
只見那秦老先生優哉游哉地摸著下巴說:
「你當初為了抱得美人歸,整日去令夫人身邊說你養的狸奴會燒火做飯,還會後空翻……」
赫連遠山兩眼發黑,頓感到學生們驚奇的目光,窘迫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躲一輩子。
「原來遠山前輩的貓會後空翻。」
蕭初晨笑吟吟地道:「那我們可更得去看看了。」
赫連遠山的心都有。
沒想到讓他「晚節不保」的罪魁禍首,會是這管不住嘴的秦老。
沈寧淺笑著望著猶若活寶般的二老。
瓷白的雪花落在眉梢,似是舉頭三尺之神明在俯首為她描眉。
「小寧。」
秦老先生回頭看來,「今晚,可得好好瞪大眼睛看看那一群狸奴後空翻。」
「是。」沈寧笑著,眼睛卻微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