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象惱道:「沒出息的東西,丟沈家的臉。」
……
沈寧好似察覺不到那些眼神。
她竟對著太子,再次行了個禮。
陳歡歡、韓劍星等心有不服,卻還是跟著沈寧同樣地行禮。
「蘇統領,宣布結果吧。」
蘇統領點點頭,鑼面一敲,高聲道:「趙家軍對戰子衿,子衿三戰兩勝故贏之。」
「趙將軍,趙髯副將——」
沈寧微笑道:「二位應當好好地感謝我大燕太子,否則的話,這血如雪,怕是不能停了。」
趙維森奄奄一息只剩下了半條命,是被抬著出去醫治的。
趙髯目光直視沈寧,眼底暗藏殺機。
終有一日,他會報仇,拗斷沈寧的脖頸用來祭趙家軍旗。
兩國的切磋,若是勝者,可將軍旗,插在高處沐澤四季的日月之光。
沈寧接過子衿旗幟,走到韓劍星的身邊,雙手捧著軍旗,鄭重地交給了韓劍星。
「韓師兄,你是秦老先生的得意門生,這旗幟,當由你來插。」
她是沈家人。
插旗對她而言,並不會增加什麼風光。
沈家,永遠是她的後盾,為她兜底。
韓劍星不一樣。
他若插旗,無上之榮耀。
「這——」
韓劍星詫異。
一聲得意門生,就讓韓劍星紅了眼眶。
他還以為,師長和這上京之人,早已把他遺忘。
滄海一珠。
荒漠一塵。
都是渺小而不起眼的。
如他韓劍星。
少年時盼望明日大殺四方。
離家在外,奔往上京,盼望能夠大展拳腳,青史留名。
現實卻是屢遭挫敗,鬱郁不得志。
去了高處。
才知。
他一生之奔波的巔峰,不過是旁人生來的起點。
如何青史留名?
如何一展抱負?
不過是無聲無息地死在這滾滾歷史的長河裡。
就像是後世之人不會在意今朝死在山水路邊無人問津的野狗罷了。
「韓師兄,你就去吧。」陳歡歡笑道。
蕭初晨點頭,「想必秦老先生,很高興望見如此一幕。」
他的門生,用他半生之劫的大羅陣贏了趙家軍,插旗於鹿台高處。
他那卑微到被人世之苦壓垮了腿的柴門出身之人,也能冠絕上京,獨樹一幟。
這不是一人之風光。
是大燕無數柴門之風光。
是後世無數學子武生之希望。
家世又如何。
貧困又如何。
他能笑高台,看百官,插這旗幟俯四方。
「劍星,快去了,別耽誤了時辰。」陸子白著急忙慌地說,還對沈寧解釋:「阿寧妹妹,你這韓師兄,就是高興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