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沂園博弈,贏得又是那殺害了她皇兒的沈家女!
「劉老先生,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沈寧微微一笑,「害人終害己,沂園重地,劉老先生還是跟府尹大人走一趟為好,稍後聖駕臨園,劉教武這般模樣,豈不是要驚擾了聖駕?」
劉安河收回看向楚皇后的目光,心灰意冷的絕望。
自知對於楚皇后而言,他已經是一顆毫無價值的爛棋。
「沈寧!」
「你就不怕遭天譴嗎?」
劉安河惱道:「你一介裙釵之流,做那心狠手辣之事,你殺人如麻,似若蛇蠍,你當真不怕舉頭三尺之神明嗎?」
這邊動靜不小,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
沈寧昂首挺胸如松柏,不惱不怒,只盈盈笑道:「多謝劉教武誇讚,不過,若要說這天譴,還得劉教武先遭三尺神明的審判了。」
她似鋼筋鐵骨,有頂天立地之氣,仿佛泰山崩於眼前都不會變一下神色,這世上的流言蜚語也好,骯髒詛咒和怒斥也罷,她身正不怕影邪,一身為將的浩然之氣和錚錚鐵骨離世間,敢直面三尺神明。
劉安河鬱結之氣團在胸腔,如一拳砸在棉花,非但沒有效果,還讓自己愈發慪氣。
沈寧卻是往前走了幾步,來到劉安河的身邊,為劉安河拍了拍肩上雪花,以只有彼此才聽得見的聲音說:
「我子衿學生,不是那麼好動的。」
「你廢我師兄一條腿。」
「我要你劉安河的命。」
「此番算是扯平了,來生劉教武若還是投胎做人的話,切記得見到本將繞道而行。」
沈寧一笑間,拍了拍劉安河的肩膀。
那一霎,劉安河望著女子面上的笑,只感到白日見鬼般的驚悚。
韓劍星被陸子白等人簇擁著,心緒複雜地看向沈寧。
他會讀唇語,便知道沈寧說了些什麼。
便如一石千層浪。
韓劍星仰頭看天,入目是白茫茫的細雪紛飛在這沂園。
他想。
今年的冬天,可真暖啊。
……
劉安河瞳眸緊縮。
而後被府尹的人帶走,其餘人等,皆不敢非議。
劉安河頻頻回頭看向沈寧。
沈寧手掌輕揮抖去肩上血,笑靨如花目送劉教武。
她私下和京都府尹聯手查辦此事,後由陳歡歡和採蓮幫著擊鼓鳴冤,證據確鑿,莫說劉安河的背後有楚皇后,就算有大羅神仙,都救不了這該死之人。
「阿寧姐……」
沈虎羞愧地低下了頭,欲言又止,抓了抓頭。
他適才還以為沈寧是個窩囊之人,這才知曉是大有智慧。
「人可衝動,不能魯莽。」
沈寧說道:「劉安河是第一學宮的教武先生,你若真對他動武,你便是有錯在先,出門在外,你不是一個人,而是整個奔雷宗的顏面,說話做事前三思而後行,年少熱血為良心而沸騰,但不能留下爛攤子讓旁人收拾。昨日街前,你尚無辜且有錯,今日你自己把錯送到旁人面前,不就是等著挨板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