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祿章悶哼了兩聲。
這些年來說到好事和將名威望,陳家總是要屈居人後,被國公府和戰神沈家壓一頭,他心裡早就不服了,同樣是為國為民馬革裹屍的世家,若論志氣,他陳家也差不了,怎能甘願?
故而,他抬起了下頜放高了聲說:「都別說了,這事就讓我陳家帶頭。」
「也行吧。」燕老太君老神在在。
「好的。」沈寧微微一笑。
「???」
陳祿章目光茫然,左看看右看看,猛地皺起了眉頭。
他怎麼有種自己被這一老一少給合夥賣了的感覺?
這讓自詡聰明的他很不爽啊。
陳祿章乾咳了兩下嗓子,斜眼看向周永順,尋思著這廝怎麼連屁都不放一個,實不像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這小家子氣的模樣真叫人無語,甚至還有點兒想在心裡暗罵周家祖宗。
周永順被看得惡寒陣陣,頭皮發麻。
無奈之下,只得在被陳祿章目光如炬的注視之中,熱淚盈眶,感激涕零地看著陳祿章,還舉起一杯烈酒敬過來:
「陳老兄,不曾想到,你竟會是這等豪傑,永順欽佩之,心悅誠服之,此番北疆之行,有陳老兄這樣千古難遇的將軍作伴,實乃我周家祖墳的風水之好,青煙之濃郁,實乃我周某人之幸甚至極啊!」
陳祿章被誇贊的飄飄欲仙有銷魂滋味,似有熱浪衝擊全身皮糙肉厚的老臉隨之滾燙髮紅,還有幾分不好意思,隨意豪邁地擺了擺手,粗獷道:
「我陳祿章,生來是人傑,周老弟,你終於有眼光了。」
「………………」周永順的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很快被遏制住自己的臉部肌肉,對著陳祿章訕笑,笑出了自己滿身的雞皮疙瘩。
「王爺?」沈寧則出聲提醒北淵王。
這一軍,將的是皇家。
她雖說的是權貴,但暗指皇家。
「此事,干係重大,本王會稟報皇兄之後再做決定。」
北淵王招來十七,耳語了幾句,十七便一臉嚴肅地退下,似是代王爺進宮稟告望月樓之事了。
若是北淵王拒絕便也罷了。
世人只會罵北淵王無情。
但這燙手山芋送到了皇上手裡,那元和皇帝就是毫無退路了。
而這時的沈家,徹底被包圍之中。
暗夜深深。
似若鬼魅。
一隻只映著白月閃出寒芒的箭矢,對準了這座巍峨獨立多年的府邸,開國將臣的老宅。
有著將領風範的金甲男子,頭上綁著風中飛揚的紅綢,踩著蕭瑟的晚風而來。
他的身上背著一方長弓,眼神像狼一樣。
他從晦暗的陰影里走到月光之下,顯露出了一張面龐。
仔細看去,此人是……
小侯爺,楚夜。
楚夜抿緊了唇,神情專注卻又萬分緊張,盯著沈家府邸看的眼神充滿了焦灼,眸光隨之顫動。
「楚小侯爺。」旁側的蘇統領提醒道:「該下令了。」
楚夜是今日被皇上親自抬來為將的,秘密處理今日之事。
他心惶惶,眼眶一圈因緊張和沉痛瀰漫出了血霧般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