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你若與我成親,要經歷什麼?你的父王,你的親人,你的朋友,會如何看待你?」
「很重要嗎?」東方寒反問:「我來人世一遭的意義就是日思夜想,去揣測他們是如何看待我的嗎?我只想聽一句真心實意的話,我只想知道,此時此刻,藍連枝是如何看待東方寒的,就有這麼難嗎?哪怕此行死在北疆,我也沒資格聽一句真話嗎?」
東方寒固執地,把每一根長指,嵌入藍連枝的指縫。
十指緊扣。
青年眸光不似從前牽扯,有極強的固執。
「真話?」藍連枝低下了頭,「真話便是你東方寒高不可攀,我藍連枝應當爛在泥里連給野草施肥都是奢侈,真話就是我不願再行將踏錯,我不想做個幼稚蠢笨的人,去飛蛾撲火,去無所謂,自認為兩情相悅便是久長時,聽隻言片語就能付出生命,靠自己年少的意氣就能獲得一個圓滿的結局。東方寒!」
最後,她歇斯底里地低喊出了他的名字,便接著沙啞說:「我已走出往日的陰影,我知曉我藍連枝並沒有不堪到如過街老鼠,我還有一顆赤誠之心,想用餘生去做我想做之事,我並不覺得過往造就的我配不上這世上的任何一個男人,相反我配得上,但我不屑於,也沒必要。但東方寒,你太好了,我希望你還能更好,永遠都好。」
用盡力氣說完,她仿佛只剩下沉重又疲憊的身軀了,無力地靠在輪椅之上,不再去看東方寒的眼睛,淚水濕了睫翼往下流,心中卻是痛快酣暢了許多。
她再深深地看了眼兩人相握的手,似要銘記這一刻。
而後,一點一點抽回自己的手。
「王爺,平安歸來。」
她低低地笑。
男人卻是猛地握住了她的手。
「連枝,若我活著回來,我們試試,若你我有緣無分,我不強求。」
「若我死在了北疆……」
藍連枝猛地抬手堵住了東方寒的嘴。
東方寒一怔,旋即失笑。
「我派人書信送去了東境,若我戰死,我此生靠自己所攢的半數家產都留給你,另外半數,是要孝敬父王的。」
他笑著說:「連枝,你不知道的是,你也很好。」
藍連枝抿緊了唇。
遇到這般好的男子,不動心是假的。
但她不清楚,是因為他的好才動心,還是純粹悸動。
不重要了。
平安康健就好。
藍連枝猶豫了會兒,還是決定拿了個帕子給他。
「王爺不介意的話,就帶在身上吧。」
絲綢帕上的永安花,栩栩如生,針腳細密到仿佛出自大家之手。
「不介意,不介意,自是不介意,哪能介意?」
東方寒急促回道,一連四聲,生怕晚了些藍連枝就會把帕子拿回去似得,乍然看去像個歡脫的猴兒,落在藍連枝的眼裡泛起了幾許笑意,又有幾分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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