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和內力融合往外迸射,如一條半透明的龍蜿蜒盤旋,氣勢磅礴。
劍氣凝固,隱隱間仿佛能夠聽到龍吼之聲。
「大宗師是在為沈將軍喝彩踐行!」
人群再度沸騰。
大宗師之內力。
劍氣龍吟福澤豐年。
此乃祥瑞!
「大宗師和沈將軍,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神仙眷侶,能遇到大宗師這般世間少有的男子,真是沈將軍的好運。」
「什麼呢?我倒覺得,大宗師固然好,我們沈將軍也不差,雖說沈將軍有過一段婚事,但那又如何呢,嫁錯郎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摘除脫離的勇氣,沈將軍既開了休夫先例,告訴世上女郎女兒當自強,巾幗不讓鬚眉,又是個足智多謀心懷百姓的大義之人。這樣的女子,做什麼事不成?這也是大宗師的好運,能得我們將軍的真心。」
「說來也是,先前那位顧景南,算個什麼。」
「好在,都過去了,再無小人,擋我們將軍的青雲之路。」
「聽說那顧家母子不在黑水街了,準備返鄉?」
「丟人現眼,哪還敢留在京都?倒還算是有些自知之明。」
「………」
熙熙攘攘的人群,沸沸揚揚的聲音。
顧蓉倦頹,慘白著一張臉,疲乏無力地躺靠在牛車。
顧景南聽到耳邊傳來的話語聲,閉上了眼睛。
阿寧。
那日,我帶永安回府。
你也是這般,心如刀割嗎?
……
北街道酒樓,大宗師段千溯自半敞開的窗戶往外看,恰好能夠看到那龍吟劍氣,聲勢斐然。
「龍吟劍氣,極為耗損內力,這位大宗師,倒把沈家女郎放在心尖尖上。」
段千溯搖搖頭,「堂堂男兒,滿眼只有兒女情長,終歸算不得什麼出息的事,放在後世,都要遭人嘲笑諷刺的。」
坐在段千溯對桌的人,頭戴帷帽,白色薄娟垂下遮擋了眉目,隱隱約約能夠看到披下來的青絲。
「段大宗師,所言極是。」
「皇帝的人,在本尊面前,連臉都不敢露嗎?」
段千溯慢悠悠地喝著茶,渾濁地眼裡鋒芒閃爍,淡淡掃向了對面的帷帽女子,幾分戲謔慢條斯理道:「這就是大燕皇帝與人共事的態度嗎?」
「呵——」
薄娟之下,女子輕笑了聲。
而後,緩緩地抬起了一雙纖長的手,將垂簾往下的白色薄娟分開,露出了一張好看的臉。
「葉傾城,見過段老。」
「你就是沈國山長子沈寧長兄念念不忘的那個女子?」
「段老說笑了,我是為陛下辦事的人。」
「有意思。」
段千溯興味盎然地看著眼前的女子,落盞於桌,發出了沉悶的聲響,「就是不知,五皇子若看見他門下的醫者幕僚,為大燕皇上辦事,會是何等心情。」
「由此可見,陛下對段老的誠意了。」葉傾城微微一笑。
「誠意?」
段老微怔,大笑兩聲,「說的是,是很有誠意。」
這京都啊,越來越有趣了。
爾虞我詐,勾心鬥角。
朝野紛爭,帝王、將才各執一子,以天下人為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