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泠語氣溫和,神情很是柔軟,她道,「我性子粗笨,心思也是,許多事總想不到更細處。昨日我不是隨便買一個香膏給你的,我是站在香攤前,一個香膏一個香膏試了味道,聞著好聞,才特意挑出那個香膏買下來給你。」
傅琴猛然看向楊泠,她知道他...
看傅琴微有詫異的眼神,楊泠低頭從袖兜里又拿出一個香盒,「我想,昨日那個味道,你或許不喜歡,只是我覺得好而已,是以今日,我又去了百貨行,讓掌柜陳二親自給我挑最好的,她見識多,肯定挑中的更好聞。」
楊泠把香膏放在桌上,朝傅琴推過去,「我今日也沒有喝酒,我是去見了一個娘子,有事托她幫忙,可她極愛喝酒,我在她那坐了一會,許是如此沾染了些酒氣。」
原來...是這樣...
傅琴慢慢低下頭,他的手下意識微微拽住衣裳,昨日與今日所有堆沉在心中的鬱結,此刻竟慢慢消散開,隨後,他的手緩緩鬆開,低聲道,「我的腳沒事。」
「我知道。」楊泠起身,朝門口走去,「我去找醋,醋也可洗傷口,或是鹽水,會有些疼。」她說完,轉身出了屋子。
傅琴卻坐在那發會呆,想到什麼,他抬手拿起香盒,輕輕捏了捏,楊泠的解釋,令他眼眶又微微紅起來。
她不該哄他。
重雪早洗好了布,但他敏銳地察覺出自家郎君心情不好,不太對勁,是以他進了廚房就不敢出來,想著讓楊泠先去面對傅琴。
誰知沒一會,楊泠也進來廚房裡,難道連楊泠也被趕出來了?重雪嚇得臉色發白,「郎君如此生氣?」
「什麼?」楊泠沒反應過來,只專心拿鹽化水,「去吃飯吧,傅琴好好的。」
重雪等楊泠先出門,他才忐忑地跟在楊泠身後,二人進了屋裡,楊泠拿著乾淨的手巾沾鹽水,又蹲在傅琴面前,這一次,傅琴沒有出聲斥她,任她握住他的足,輕輕為他擦洗傷口。
怎麼回事?重雪又敏銳地察覺到自家郎君心情的變化,他才躲了一會,怎麼好像雨過天晴了?
重雪盯著傅琴看一會,又轉著眼珠看看楊泠,看楊泠給傅琴洗好了腳,仰面沖傅琴溫柔笑一下,傅琴始終抿嘴低頭看她,沒有說話。
重雪雲裡霧裡地坐下,看楊泠洗了手,過來盛飯,遞給傅琴,傅琴看她一眼,伸手接過,竟沒給他!
重雪坐在中間,接過第二碗楊泠遞過來的飯,聽楊泠笑談,「我近來跟著鍾大夫學醫了。」
果真學醫了?那很好啊...傅琴輕眨一下眼,端起碗吃飯,聽楊泠繼續說下去,「鍾大夫說了,過幾日要帶我上山採藥,這一進山,就不知幾天能出,我到時再買些水缸,走之前給你們挑好水,這樣我不在家時,你們也好用水。」
「你要進山里?」孩子總是對這些事格外感興趣,重雪眼睛亮了起來,頭一次對楊泠語氣和順,「我們也能進去嗎?」
楊泠倒有些吃驚,「你想進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