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鍾大夫都在考楊泠的功課,此刻沒有了紅點作弊,楊泠的短板顯露出來,鍾大夫恨鐵不成鋼一路道,「我真是會挑人,怎麼挑了你這麼個冬瓜來學醫。」
「哎喲,別罵了,鍾大夫,小心口渴。」楊泠不是在說虛話,鍾大夫一路上山路,已有點氣喘,幸虧她精神很好,不然楊泠很擔心,萬一師徒兩人才剛進山,鍾大夫受累就要打道回府,那可怎麼辦?
「我真是迷了心眼,竟然覺得你和我有緣。」鍾大夫不住搖頭,楊泠的底子實在太差,原以為她針灸不錯,於醫學上應當了解不少,誰知這一趟,倒叫她徹底摸出楊泠的真實本事。
說是門外漢也不為過!
「藥材不拘於草木,連砂石、鳥獸等等,都是可以入藥的,其中又分有毒無毒,你這些日子背的藥材就有說明。」
「自然的,那安全無虞的,便是上品之藥,如菖蒲、菊花、人參等,可以久服,有些藥材,是有毒的,屬下品之藥,如附子、烏頭、天雄等,不可久服,介於二者之間的,則是需斟酌用量的...」
楊泠跟在鍾大夫身側,一路聽她緩緩授課,進入深山內里。
雲霧環繞,山石嶙峋,楊泠與鍾大夫走累了,停下來歇息,她身為學生,自該做所有的事,是以楊泠開始學習,如何在這女國地界,砍樹枝做拐杖,一頭還得削尖了,遇上河水如何隨時叉魚。
沒魚也無妨,身上帶著乾糧呢,山里泉水多,不怕口渴,夜裡蚊蟲多,哪裡難得住採藥人?楊泠不知日頭晝夜輪換,時間又過去幾日,她只知道,跟著鍾大夫辨認草藥,親自嘗試,挖土採藥,時間過得飛快。
「曼陀羅是毒一類無疑,它的花可是江湖上蒙汗藥的主藥,此藥稍不留神,聞之飲之,都會中招,不過只要不過量,過一會都能自己清醒過來。」
「但此藥本事還在於,它所製成的麻沸散,能做刮骨療傷絕藥,你善於針藥,可往後總會遇到針藥所不能及的外傷,那時,可用此藥迷醉病者,行醫救之事。」
楊泠點點頭,瞧見身側一處長有鮮艷果實的小果,她只看過去一眼,鍾大夫就叱責她,「小心,別碰。」
「身為醫者,行走山間,當萬分留神四周的危險,你看見這果兒旁邊的坑土堆里,開露出來的這個小洞沒?」
楊泠道看見了,鍾大夫拿著拐杖先指著紅紅的小果子,又指著洞口,「這是蛇莓,有它在的地方,要謹慎四周出現蛇,這個小洞,就是蛇窩,看見這蛇蛻沒?」
鍾大夫道,「蛇常愛爬行蛇莓,你仔細看,這株果上是不是有白色的唾沫,光下瞧會閃現極為特殊的色澤,那是蛇的唾沫,有毒,其果也有毒,誤食過大,會有頭暈、嘔吐、腹瀉症狀。」
想到這,鍾大夫憶起什麼,「你上回中毒一事,恐怕就摻有這蛇莓果上的蛇沫,你是不是那日在哪碰見,又隨便摘下來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