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泠訕訕笑一下,沒有解釋,鍾大夫默認她承認了,不由搖搖頭,「常人不知,以為這果好看,定也好吃,殊不知,這可是下品之物啊。」
鍾大夫抬腳走兩步,想到什麼又回頭訓斥楊泠,「你對傅琴好點,你可知你那夜中毒,傅琴拖著病體把你抱來,求我給你醫治,他將你送來時,渾身冒著冷汗,面比紙白,唇色發青,一時之間,我竟不知,那一刻,他和你,究竟誰才是中毒之人。」
那一夜麼...
是這樣?楊泠想起當夜,沒有說話,她確實不知那夜後來發生的事,她也一直沒琢磨明白,為什麼傅琴後來改了主意選擇救她。
「你從前實在渾,那般對傅琴,可傅琴依舊對你一往情深,你還不珍惜人家,真要哪一天離開他,我告訴你,你可再找不著這樣的夫郎。」鍾大夫邊走邊說,楊泠長嘆口氣,心里有苦說不出,只能不住應是。
「不過傅琴這病實在古怪,瞧著像是娘胎裡帶出來的弱症,可細診下來,他脈象又與常人無異...」鍾大夫不住搖搖頭,自言自語。
師徒二人,一老一少,繼續往山里深處走。
夜裡,星光之下,楊泠生起篝火,坐在火旁聽鍾大夫主動提起,「我與你是有緣,我第一次見你看的那本冊子,就知道我與你有緣。」
冊子?楊泠疑惑地抬頭看鐘大夫。
「那本針灸圖冊,是我孫女所畫,可惜,她和她娘一樣,於醫術上毫無興趣,只愛考取功名,建功立業。」鍾大夫嘆口氣,楊泠卻恍然大悟。
原來,當初她從陳老娘子那拿走的針灸圖,竟是鍾大夫孫女的。
「她們留不住這山裡頭,誰也不肯隨我在這行醫,哼,那又如何?我自個還不能做點我想做的事,我就偏要留在這貧困之地,行醫救人,與她們的功名相悖。」
鍾大夫說到這,抬頭看楊泠,臉上又笑起來,「這不?上天一切都是有安排的,他知道我老啦,再不給我送個好孩子,這一處地,往後可就要苦了鄉民咯。」
楊泠嘿嘿笑一下,雙手撐在臉頰旁很是乖順,想到什麼她問,「那先生的孫女如今多大?遠在何處?」
「她今年二十有四,剛至大理寺少卿一職,如今在容城,唉,等年節她來接我時,我引你們一見。」鍾大夫想到孫女,不由露出微笑,「鍾然什麼都好,就是於功名一事上心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