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泠痛得嗷一聲,抬手捂著頭,「先生!」隨後又耷拉下臉,「是我翻的。」
「柴胡、甘草、炙生薑...你抓這幾味藥做什麼?」鍾大夫問。
「傅琴又病了,中秋前生了好大一場病,高熱不退,我給他試著抓了副藥方。」
「小兔崽子,還沒學會走路就想跑了。」鍾大夫撇她一眼,「柴胡寒熱往來均可,甘草可調和諸藥,你倒還算機靈,我只教了你一次,你便都記住了。」
楊泠嘿嘿一笑,「那我可不是得多用點心,先生才能少打我幾次。」
鍾大夫被楊泠逗樂,「我為啥打你你不知曉?傅琴的病極為特殊,甚至可稱棘手,他症狀與自身,極為矛盾...」
楊泠慢慢嚴肅起來,「是,傅琴體弱,瞧著像是七月小產之兒的弱症,可我看著各種小產兒的弱症,對比發現,傅琴身子的病弱,似乎又與之有微妙的差別。」
「若說像小產兒體弱也可,若說是中毒,也可。可倘若是毒,什麼毒可以伴隨一個人十幾年不發作身亡?」
想不到楊泠在學醫一事上如此刻苦,只不過幾月時間,便已能夠對傅琴的情況,分析出一個最不可思議的結論,可見其往日裡的用功。
傅琴中毒一事,誰也不敢妄下定論,此事若有偏差,開錯了方子,最後傷及的是傅琴,是以大夫們都會依著傅琴本體呈現出來的狀況開藥方。
聽著楊泠這一番分析,鍾大夫想到什麼嘆氣,「他有著小產兒的弱症,但跟小產兒的脈象相比,他又確實沒有尋常病症,只似乎一直被什麼毒壓制著...」
「但問題是,倘若說他曾中過毒,卻不知究竟是什麼毒,能如此隨他一生,卻隱秘不發,還能時時壓制著他的體質,引發病症。我想從前定也有旁的大夫如此診斷,到底因不知他是不是中了毒,而不敢定下論斷。」
「說到這個,我倒是想起來,我從前聽說過,前朝宮中,曾出現一種寒毒,此毒若下在人身上,所呈之象,約莫就如傅琴這樣,可這是傳聞,誰也不知道世上是否真有此毒...」
師徒二人邊吃邊聊起傅琴的病,然而聊至飯後,依舊沒能得出一個答案,鍾大夫下半日還有約診,二人跳過傅琴此病,開始上半日的課業。
「病脈有24種,分別是浮、滑、弦、緊...浮脈脈位較淺,滑脈脈位較深,弦脈脈象次數較慢,緊脈脈象次數較快...」
「浮脈脈象輕取即得,如水漂木,它的主病表證為,有力為表實,無力為表虛或正氣虛...」
「沉脈脈象輕取不應,重按始得...」
半日的課業結束,等鍾大夫離開後,楊泠坐下來寫話本子。
陳老娘子中秋時問過她此事,楊泠哭笑不得,若不是陳老娘子問起,她差點忘了,當初自己誇下海口,應承了陳老娘子這個活,今日忙完,難得還有一點空閒,索性這會能寫多少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