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傅琴堅持,重雪蓋上蓋子,麻溜回到桌邊坐好,看楊泠將水湯包子擺上。
「今日我在鎮上遇見洛月鎮來的人,賣這水湯包子,剛剛我又熱了一遍,你們趁熱吃。」
傅琴與重雪聽見水湯包子,紛紛愣在那兒,他們已是很久很久,沒聽見洛月鎮的事了。
洛月鎮挨著容城,從前傅文總愛坐著馬車去洛月鎮買最正宗的水湯包子帶回家,給自己夫郎兒子品嘗,重雪也跟著吃過幾回。
乍看見水湯包子,知道這水湯包子就是洛月鎮的人做的,傅琴眼眶紅了。
楊泠毫無察覺,她忙著盛飯,口中念叨著,「這水湯包子,就十個,竟要六十文,咱們鎮上一個肉包子才兩文錢,你們一定得好好嘗嘗,這包子究竟和咱們鶯歌鎮的包子,差別在哪?」
誰知傅琴與重雪此刻全都沉默下來,好一會,重雪道,「郎君,你嘗嘗看。」
傅琴拿起筷子夾起一個水湯包子,低頭咬一口,眼眶紅得更厲害。
沒有比家鄉美食更能讓人懷念了。
楊泠直到端起碗才察覺出不對,「怎麼了?」她看著傅琴與重雪二人有些異常沉默的樣子,眼裡露出疑惑。
傅琴極力壓下心中的酸澀感,面上冷淡道,「沒什麼。」
「真的?」楊泠不信。
重雪悄悄抬眼看一眼傅琴,也低頭不語。
這是傅琴與家主最後一面時,一起吃的美食。
那一夜後,傅琴便被傅文的舊友連夜送出容城,開始顛沛流離,東躲西藏的逃亡之路。
「是有一事。」傅琴將頭轉開,極力鎮定自若地,看著桌子裡面,避開被楊泠看見自己此刻的失態,「明日你若還回來,就買些棉花。」
「買棉花做什麼?」楊泠好奇問。
「寒露過後,立冬很快便至,冬衣卻沒那麼快縫製出來,你若不願,就不必買了。」傅琴說到最後,語調冷了下來。
「願意,我很願意。」楊泠急忙回應。
這可是傅琴幾個月以來,第一次向她提出要求,她怎能不願意?那一瞬間,楊泠心裡湧上股驚喜,好像一直以來的努力得到了回報,讓她當場不覺雀躍起來。
「還,還要買什麼,我都一塊買了。」楊泠高興極了,這是不是意味著,傅琴開始動搖對原身的恨意了?
是不是再這麼往後走下去,傅琴就不會像書中寫的那樣,賜她片肉之死了?
傅琴淡淡道,「沒有了,吃飯吧。」便端起碗慢慢吃起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