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琴』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一去一回短短近兩個月內,朝中發生了軒然大波。
無數人被鋃鐺下獄,鍾然按著線索上寫的方向,一個一個拿下朝臣,涉事之人數量之廣,上至六部,下至九寺,皆有牽連。
可惜這些人口裡吐露出來的,皆是從前各種利益往來,似乎沒有關於空銀案的線索出現...
皇城司謹遵賀茗之令,繼續忠誠地撬開朝臣的嘴,越來越多的真相浮出水面,珍宗聞之震驚。
女國朝中上下,無論官員大小,竟有半數,暗中連成一線,站在了同一條船上。
三月初,就在路仲到傅宅的第一夜,賀茗也趕回容城,與鍾然深夜來拜訪路仲,得知事情真相的路仲,對於『傅琴』假傳聖諭一事哭笑不得,但她人都到容城了,便好好配合鍾然與賀茗。
於是,第一次,四個人一同坐下來,翻著楊泠的卷宗,翻看小吏記錄下楊泠曾經說過的話,ʝʂց一條一條拿來分析。
但對於尤娘沒頭沒腦的最後一句,四個人還是猜不出她當時說的『它』,究竟是什麼。
直到路仲拿著偽造的銀錠翻看,感慨一句,「這個銀錠造的天衣無縫,與偽造這份書信的,該是同一個人才是,此人才是關鍵啊...」
『傅琴』腦中忽靈光一閃,尤娘定是看到了什麼真相,許是偽造之人,與官吏往來時被她撞見,許是有什麼重要的書信被她發現,是以她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一定在什麼境況下,得知此人的藏身之處。
「尤娘最後那句話說的人,應該就是偽造這書信的人。」『傅琴』拿起另一份書信,推測出答案,
「『記住,她住在長灣鎮』,長灣鎮離我們這並不算遠,咳咳...」他話音未落,突猛烈咳起。
「郡王說的極是。」賀茗開始收回書信,她為自己先前武斷一事感到羞愧,「下官即刻令人去長灣鎮。」
鍾然道,「賀大人,我和你一起去。」
「還有一事,」『傅琴』咳嗽著,抬手指著路仲,「你們都走了,咳咳咳,路老的安危...」
「明白,下官會留下人在郡王這,看護好路老。」
長灣鎮離容城不過十天路程,倘若尋人順利,應當能趕在楊泠五月初問斬之前回來。
可惜『傅琴』此夜之後,再次病倒。
他又陷入高熱與昏睡中,迷迷糊糊的,儘管病中難受,這一次他的嘴角,卻始終帶著微笑,他有預感,前世他百般尋求的,母親案子的真相,就要浮出水面了。
而朝中的官員,還在一個接一個的被供出來,陶玥站在書房門前悠悠嘆口氣,「最近容城裡好熱鬧啊。」
床上,周瑛懶懶起身,對陶玥道,「還要再送誰出去當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