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翊遲疑片刻,坐下來,捏著瓷勺,遞了一勺酸梅湯入口。
酸澀充盈唇齒,思緒倏地被拉回到三年前鹿谷山——
彼時衛姝瑤獨自去鹿谷山打獵時遭遇山火,他將她護在懷中時,聽著她在耳邊嗚咽抽泣。
她一邊小聲喊他的名字,一邊抽抽噎噎地說著:「你、你喜歡吃什麼,等我們出去了,我請你吃……不不不,我給你做……」
其實他不記得自己到底回答了什麼,只是覺得被吵得有些煩悶。
謝明翊低下眼眸,慢慢闔上眼帘。
嗯,他想起來了,他的回答是酸梅湯。
屋外響起陣陣雷聲。
謝明翊孤身端坐在案前,慢慢思考應如何早早解決了肅州一事,再前往天門關。
她或許在那裡。
可,心裡卻始終靜不下來。
謝明翊站起身來,披了外氅,推開了門。
外面雨勢已停。
謝明翊抬眼,見雲瑋跟著雲舒正要出去。
「祁蘭河突發洪澇,我姐弟二人要去疏散村民,恕不奉陪太子殿下。」雲舒看了他一眼,策馬就要離去。
一旁的雲瑋賠著笑,卻突然開了口,「殿下若是無事,可要同行?」
他想著,讓太子殿下看看自己愛護村民,或能扭轉白日裡的惡劣印象。
雲舒正要瞪她的幼弟,卻見謝明翊頷首,「孤與你們同去。」
從天門關行小路去肅州只要一日,但路途險峻,深林常有猛獸出沒,只能白日趕路。
車門外嘈雜的落雨聲越來越大。
眼看天色將沉,一行人只能在祁蘭河附近的村鎮裡暫歇一夜。
衛姝瑤在噩夢中驚醒,坐起身,用力按著自己起伏不定的胸口。
雖是初夏,但北方的雨夜仍是有點冷。
她扯了被子,將自己裹起來,聽著窗外滴滴答答的雨聲。胸腔里那種悶悶的痛感再次襲來,疼得她微微蜷縮成一團。
她想起謝鈞答應送她來肅州後,卻要求她絕不可說自己是衛家女,反而將她打扮成蕭玥模樣,送上了馬車。
她不敢告訴謝鈞,她的籌碼是自己會畫輿圖。
在曲州時,有一次謝明翊曾和她提及過雲舒的身世,她也隱約明白了慎王對三州輿圖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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