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晚攔了一個童子,用飴糖和他換來了消息。
那小童子饞糖,嘴裡含著,搖頭晃腦頗為正經地開口:“師父出診去了,今日回不來啊,不過他接診要看眼緣的。”
辛晚又給他塞了一塊糖。
“眼緣就是酒,他愛喝酒,可以帶好多好多壇來,他可喜歡了。”
問到信息,辛晚拍拍人腦袋,換來他在原地里呆呆地轉幾圈,嘴裡嘟囔著:“長不高了長不高了!”
辛晚被逗笑,還想問些別的,目光掃到院子裡的桂花樹,拿出一隻荷包給徐時瓚:“師弟幫我摘些桂花可以麼?”
徐時瓚自然不樂意,微笑看著她。
辛晚早已對他的拒絕有了對策,將糖果塞給他一半,卻還要說:“我的糖都給師弟了,師弟幫幫忙。”
等人走後,辛晚將剩下的一半給那童子,她低聲:“可以幫我打聽打聽,巫醫既禕在何處麼?”
*
兩人租了間小院,白天時臨近的院子都還熱熱鬧鬧的,一到晚上,門門緊閉,風過窗戶,帶來不小的動靜和一點陰森森的怪風。
辛晚雖然修道,也見過無數的妖魔鬼怪,但還是並不妨礙她對這一切莫名的害怕。
她將腳縮起來,放到床上,看到坐在凳子上風平浪靜的徐時瓚,又小心翼翼地放回去。
窗邊的燭火忽閃一下。
她又飛速地將腳抬了起來。
動靜太大,還不小心撞到床檻上,引得徐時瓚朝這邊看過來。
為了不在徐時瓚面前出醜,辛晚咬著牙,忍痛:“徐師弟,怎麼了?”
徐時瓚聽力極佳,沒告訴她自己已經猜到了,只是彎著唇:“沒事,只是目力不好,我怕碰傷自己。”
辛晚:……他是真瞎麼?
頡龐在靈石里笑得不行,翻來覆去好幾下,剛要開口,忽然用風勁破門的聲音。
倏的,辛晚聽到骨頭一寸寸扭動的聲音,緊接著,燭火一滅,傳來極其清淺摩擦聲,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地上走似的。
辛晚咽了口口水,手指緊緊扣住自己的佩劍。
那東西似乎也畏懼辛晚手裡的劍刃,沒有繼續移動了,片刻之後,他轉頭,回身就往徐時瓚那個方向。
辛晚夜視不佳,隱約只能看到他面前有個很小的、又傴僂的身影。
那東西沒有影子,移動得很快,片刻之下已經到了徐時瓚面前,他沖他伸出利爪。
徐時瓚劍柄輕輕一擋。
那東西被彈出數米,幾乎就要飛出整個房間。
辛晚這才微微放寬了心。她剛要取劍將那東西伏誅,就聽見他在黑暗中不滿的腹誹:“疼死小爺了……”
辛晚:……等下?!他在說話?
那鬼大抵自知漏嘴,片刻之間又順著門縫悄無聲息地溜了出去,臨了只在靜謐的房間裡留下一句:“什麼人啊?竟然不怕鬼?!”
徐時瓚手指掐了個訣,周遭於是都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