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時瓚撐著下巴,手肘支著膝蓋,一直腳搖搖盪下來,身形隨意又漂亮。
月光透過枝椏的縫隙下來,照出他有些驚愕的臉。
他只好從樹上下來。
徐時瓚這個時候很像鬧彆扭的小貓,手是背著的,別彆扭扭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辛晚也沒想要他說話:“張嘴。”
徐時瓚微張,唇齒間被塞了一顆青梅進去。
梅子酸澀,就連善於冷臉的徐師弟也忍不住皺了下眉。
他不好吐出來,只好硬生生吞進去了。
辛晚把給他餵了半顆的青梅收回,自己跟著咬了一口。
徐時瓚驚愕,下意識將巴掌遞過去,靠著她的唇齒,語氣焦灼:“是酸的,吐出來吧。”
辛晚看著他乾乾淨淨的掌心,果肉在嘴裡嚼了幾下,吞下去了。
徐時瓚皺眉,不認同地看著她。
“果然是酸的。”辛晚皺了下眉。
“知道酸就應該吐出來。”辛晚喜好甜食,於是連帶著徐時瓚也會隨身帶些蜜餞糖果子之類的東西。
他拿出一顆蜜餞,遞給人。
辛晚沒拒絕,塞進嘴裡嚼著,含含糊糊又
仿佛意有所指:“酸是酸,但也能吃。”
沒等徐時瓚反應過來,她接著:“知道為什麼是酸的麼?”
徐時瓚順從地搖搖頭,看起來有和真實惡劣性子不合的乖順。
“因為沒到季節。”辛晚拍拍人的腦袋:“不過沒關係,以後到季節了我和你一起去。”
於是徐時瓚將剛剛的鬱氣一掃而空了。
他其實不喜歡“以後”這個詞,它太不確定了,一萬個世界一萬次輪迴有一萬個以後,但他很樂於期待所有的和辛晚的“以後”,這會讓他有種他們仿佛真的能一直一直過許多許多個以後的感覺。
他另一隻藏在背後的手拿了出來。
掌心是一疊紙皮做的小人,上面用木棍繫著四肢,活靈活現。
原來不是別彆扭扭的小貓,是藏了驚喜的小貓。
辛晚忽然想。
“凡間的小玩意,叫皮影戲。”徐時瓚和她解釋,低著眸,擺弄著手裡的東西。
只可惜劍術奇才也是有短處的。
譬如總是會咬到辛晚唇的親吻、譬如不會表達的愛意,又譬如這些複雜的小人。
一向靈活的手此時此刻好像打了結似的,怎麼也彎不過去,叫他不自覺地蹙起了眉。
辛晚沒忍住揚了嘴角。她罩住他的手指,踮起腳鑽進徐時瓚的擁抱。
倒是叫徐時瓚一動也不敢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