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徐時瓚很忙,身上的傷口總是好了舊的又會添新,辛晚也逐漸適應了混著鳶尾的血腥味,混著一點點的藥草香,其實聞起來也還算安心。
她碰碰對方眼下的烏黑,把人推進房間休息,打算出去準備,卻被人拽住了手腕。
徐時瓚沒醒,拉住她的勁卻是下意識的,不輕,辛晚沒辦法,只好一點點地推開,連動作也不敢用力,怕驚醒他來之不易的休息閒暇。
等人好不容易踏踏實實睡好之後,她撐著頭,看了他好一會才起身,輕手輕腳地出門。
徐時瓚離不開人,並且執拗又瘋狂,辛晚其實想像不出自己離開後的情形。
就算真的要走,也要等過了這幾天,找個天氣很晴朗的日子,然後平平靜靜地“死”去,這樣的話,陽光暖洋洋地照在人身上,或許會暖和一點吧。
她沒由來地想到。
*
徐時瓚醒來的時候天色昏昏暗暗的,室內也沒有點燭火,什麼也看不清。他扶額,靜靜地坐了一會,感受腦子的眩暈感一點點散去。
辛晚不在。
這個認知成功讓他撤了動作,面色一沉,踩著鞋下床出門。
和房間裡不同的是,院子裡點了許多盞燈盞,小小的,裡面齊齊整整地擺了許多支燭,因此亮堂堂地發著光。
他好像這次發現哪裡不對勁。
燈盞沿著小道一路出去,徐時瓚順著滿路的燈火。
那些燈盞興許是被施了法,經風而不滅,而且又多,就算在漆黑一片的夜裡,也叫人恍若白晝。
四周靜謐,只能聽見很小的河水流動聲。
“徐時瓚,你睡了好久啊。”
辛晚蹲在地上,一隻手捧著燈盞,將它放入河中,另一隻則衝著他招手。她轉回頭來看人,話是抱怨的,一雙清凌凌的眸子確實閃著光似的明亮。
徐時瓚終於松下心。
他快步上去,接過她手裡的燈盞,垂著眼,看著燈盞上長長的紙條“歲歲平安”。
“放下去吧。”辛晚指揮,看見他將身側燈盞一盞盞放下去。
亮著的河燈沿著河流漂了長長一道,好像天上的銀河。
“替你把前面二十多年的願望都許了。”辛晚一個個點過去,確保沒有遺漏的,朝他露出一雙月牙似的眼:“從身體健康到榮華富貴都有。”
徐時瓚嘴唇翕動幾下,最後還是只問了:“白頭偕老有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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