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時瓚看起來真的受了很重的傷,身上的袍子洇出了一層又一層的血,束起來的發也散開,尾處被血黏在一起,他垂著頭,辛晚看不清他神色,只能看到他暴露在外的皮膚。
蒼白毫不血色。
死了麼?
她不確定地走近了幾步。
下一瞬,脖子上抵上一把劍。
徐時瓚這時候終於抬頭。
他臉色真的很蒼白,唇上的血色很淡,顯得整張臉上唯一的亮色就是那顆叫人心頭一顫的小紅痣。
他眼睛彎了一下,這時候的笑倒是真的多了幾分真誠。
說不上來是因為壓在脖子上的這把劍還是什麼緣故,辛晚聽到自己心很劇烈地鼓譟著。
下一秒,徐時瓚好心情地說:“沒摔死啊,看來要親自動手了。”
辛晚:……
她又恢復了正常,惡狠狠地瞪人:“我死了你就出不去了。”
“為什麼?”徐時瓚歪了下腦袋,看起來很真誠地問:“你有什麼用麼?”
“……”真的是很惡劣的人。
辛晚想,連帶著語氣也不好了起來:“這附近有靈陣,你沒有感受到麼——哦,你傷得半條命都沒了,也只能嚇唬嚇唬我了,自然是感受不到的,我身上法寶多著呢,興許能找到破陣之法,我要是死了,你就自己找法子出去吧。”
徐時瓚看起來思考了一下,然後慢吞吞地開口:“師……姐?”
他念了幾句,適應了這個稱呼,彎了下嘴角,適應良好:“師姐,我是可以殺人越貨的,你法寶有用,但你不一定有。”
辛晚:……
她惡狠狠地干瞪著人:“好啊,要是你還能打過我的話——半條命都沒了的徐師弟!”
似乎是她這副模樣真的很令人好笑,徐時瓚笑出聲來,接著壓在她脖子上的劍移開,他眉眼眯成月牙,心情很好的樣子:“啊,好吧,看來是我要做師姐的人質。”
*
徐時瓚嘴上說著要做人質,然而卻沒有片刻做人質的自覺,辛晚指左他往右,氣得讓人牙痒痒。
“師姐陣法課……”徐時瓚恰到好處地停下,看起來好像讓辛晚接話茬,辛晚摸下鼻子,想到自己睡了不知道多少節的課,剛想解釋一下。
就看到他跟著點點頭,朝她笑了下。
“難怪……”
難怪什麼啊難怪?!
辛晚覺得這人實在留不到出陣法的那一天了,不如現在就殺了吧。
她跺了幾下腳,差點踩空到一旁。
徐時瓚果然又揚了下嘴角。
面前是一片寒潭,大抵是因為崖底深不見底的緣故,表面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連同中央有幾個石墩上面都結了一層薄冰碎。
陣法內用不了靈力,徐時瓚的劍插入寒潭,強行用劍意破開了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