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說嘛,你小字是什麼?」
楚之遙哪兒知道那麼多規矩,興致勃勃地問:「別害羞啊,我和你分享我的小名,雙雙他們都叫我遙遙,你的呢?」
「大周,習慣按齒序給皇子起小字。」
傅益恆慢吞吞地說,手指在木盒子上輕輕摩擦,半天才開口:「我在皇子裡,排行第六,小字是六郎。」
「噗,你是老六啊?」
楚之遙實在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要不是傅益恆拉了她一把,差點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好你個老六!
我真的服了你個老六!
以後這兩句話還不能說了,容易引起歧義。
傅益恆搖搖頭,他就知道她會笑。
「來吧,六郎,這裡面是什麼?」
楚之遙拿手戳戳盒子蓋子,想知道里用絹絲包裹的物件兒是什麼。
傅益恆被她一句「六郎」叫得心軟,本想讓她不要這麼喚他。
可稍微一思慮,以楚之遙在他面前的調皮樣,越不讓她這麼叫,她可能偏要叫,還是作罷。
他打開絲絹的小包裹,裡面是一對雕工精緻,面容憨態可掬,胖嘟嘟的陶瓷娃娃。
陶瓷娃娃身上,還穿著已經看不大出顏色來的小裙子,戴著小帽子,脖子上還掛著手工編織的飾帶。
「好可愛的瓷娃娃!」楚之遙被一對眉開眼笑的胖娃娃萌到了,發出一聲驚呼。
接著,她笑嘻嘻地看向傅益恆,調侃著說:「沒想到,堂堂太子殿下,小時候也喜歡玩娃娃呀!」
「這是磨喝樂,是梵語,和現在小孩玩的玩偶似的。」
傅益恆喉結輕微滾動一下,把一對瓷娃娃放到楚之遙手裡:「七夕的時候,宮裡和民間都會擺。在父皇眼裡,皇子天生就不應該對任何玩具有興趣,從不允許我們有玩物喪志的念頭。
母后知道我喜歡,定元二年,乞巧節命人留了一對磨喝樂。後來,定遠三年,我和母后從京城移居避暑行宮,就把這一對磨喝樂放到蘇侍衛的行李中帶出來。
搬入松風園以後,我們就找了個漆盒,刻上字,把磨喝樂藏在八角涼亭的牆洞裡。」
「之後,你們就沒再打開來過嗎?」楚之遙問。
她沒想到,傅益恆竟然是個不受寵的太子。
還是個小可憐兒,小小年紀連玩個玩具都不行,也太慘了。
「沒有,」傅益恆輕聲笑了一下,眉眼溫柔地看著她:「因為在宮裡,什麼可以玩的東西都沒有,一對磨喝樂也玩得開心。可到了這裡,能玩的可太多了。
天高皇帝遠,避暑行宮也不像宮裡那麼多規矩,我和蘇伽齊帶著一幫小太監下水摸魚、釣蝦,上山摘桃子,騎馬射野兔......早就顧不上玩這對磨喝樂。」
「這確實和我想像中的皇太子的生活,有很大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