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净看他空空如也的手腕,又看了快要燃尽的香一眼,最后垂下眼,说:“你的心不静。”
北开源默认了。
他无声站在佛台前,眼睁睁看着炉上香只剩下最后一截,逐渐熄灭了。
缘净重新打坐,对着北开源道:“我来为你诵心经吧。”
说完,他双手合十,开始低声诵读起来。
片刻后,北开源缓缓坐在垫子上,轻轻闭上了眼。
夜更深了。
佛堂内烛火摇曳,外面还不知是怎样的光景。北开源缓缓睁开眼,神色如常般站起身。
他签了张支票放在案台上,没去管裤腿上沾染上的灰尘,转身离开了。
第7章
祝意昨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天亮前才昏昏沉沉睡去,没一会儿,闹钟便响了。
北开源一夜未归。
今日变天,祝意多穿了件外套,又拿了伞。
毛毛细雨下了半夜,地上濡湿的痕迹深浅不一,石子路两旁的小花园下看起来仍旧很干燥。
他下台阶的时候很小心,昨天烫到的手隐隐作痛,静下来仿佛火在烤。早晨坚持着洗了澡,这会儿手背更加火烧火燎起来。
祝意一只手把伞撑开,举上头顶后准备走的时候,发现了出现在小花园旁边的北开源。
经过一夜磋磨,北开源的状态也很糟糕。
他衬衫皱了,裤子上不知从哪里沾的尘土,混了雨,像流浪街头的大型犬,看起来有些不容小觑的落魄。
“不是下午才有课吗?”北开源清了一下嗓子,看着他,“怎么去这么早。”
祝意打量着他,不明显地皱了皱眉:“你去哪里了?”
他不答话,北开源也不答。
祝意把伞撑在他头顶,两人一起站在伞下。
他看着他,眉间依旧未舒展,继续问:“你,怎么弄成这样,昨晚喝多了吗?”
北开源视线一直在他身上没挪开,闻言低头笑了一下。
祝意有些不明所以。
北开源不回答,祝意等了一会儿,没有接着问。
两人在花园旁站着,细密的雨丝在肥大的枝叶上汇聚成水滴,砸在石板砌成的花坛上。
北开源把伞往他那边推了一下,自己大半个肩膀留在伞外,扫了一眼停在外面的白车:“他送你上班?”
祝意也朝着那边看了一眼,解释道:“蒋教授今天也有课,路过这里,顺便带我一程。”
“顺便。”北开源说。
垂在袖子里的手背又开始间歇性的疼起来,祝意顿了顿,张望着远方深色湿润的路面:“院里这学期才给蒋屹安排的新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