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以恣腦子一片空白,他下意識的躲開閉上眼睛,可下一秒一股濃郁的辣椒味嗆入口鼻,臉上立刻就跟被火燒了一樣灼熱又疼痛。
幼年的創傷再次被撕開一般,回憶再一次捲土重來,他感覺又回到了十幾年前的那場大火里,那火已然燒上了臉龐。
——是辣椒水!
溫寺儒竟然朝他噴辣椒水!
任以恣像是缺水的魚一樣掙紮起來,灼熱刺痛著臉,尤其是眼睛,他緊閉著眼睛,不受控制的瘋狂流淚,劇烈地咳嗽起來,感覺快要呼吸不上來了。
任以恣又怒又悲,感到一陣怒火攻心,用國粹破口大罵道:「溫寺儒!你個瘋子!變態!我要乾死你!」
可惜他的聲音被辣啞了,這樣說話毫無攻擊性,還會讓人浮想聯翩,像是某種時刻不清醒的呢喃。
溫寺儒扶著他肩膀,摟著著他半是哄半是強迫的往門外走,不斷重複地對任以恣說:「對不起。我愛你。」
一般人被辣椒水滋一下會基本上失去反抗力,跟案板上的魚肉並無兩樣,任人宰割,可任以恣哪裡是吃素的,他拼命掙扎著拉著門框,肘擊溫寺儒:「下作!你拉我要去做什麼?放開老子!」
黑雲翻湧,雷聲不斷,他的聲音被暴雨聲蓋了過去。
任以恣的戰鬥力的確被辣椒水削弱不少,溫寺儒輕鬆格擋著他的攻擊,乘機一根一根掰開他扒在門上的手,將任以恣的手也染上了血,氣定神閒的回答:「帶你回家。」
任以恣心如火煎,寒意漸漸充斥著全身,如同置身於冰火兩重天中,他絕望又撕心裂肺的喊:「這裡就是我家,我不要回你家!溫寺儒你個混球!你能不能滾遠點,老子倒了八輩子霉,碰到你這麼一個佛口蛇心的神經病。」
沒過幾分鐘,溫寺儒就把任以恣帶上了早就等在樓下的SUV里。
溫寺儒面無表情的對司機說:「走。」
任以恣震驚又絕望,溫寺儒今晚的架勢,是無論如何也要把他帶走的樣子,他已經被辣椒水痛得眼睛都睜不開了,不停的呻.吟道:「痛!好痛!」
溫寺儒跟他一起坐在後排,將他用安全帶緊緊的綁了起來,才把他抱躺在懷裡,用車上的溫水把毛巾打濕,心疼地給任以恣細心的擦臉,不斷的溫柔重複道:「對不起。我愛你。不痛了。我給你擦擦。」
而前面的司機目視前方,就像是機器人一樣,對於他們後排的動靜就跟沒感知似的,看也不看一眼,專心的將車駛入瀑布般的雨幕里,雨刮瘋狂地刮著兇猛澎湃遮擋住視線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