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大夫猛地扣住匣子,挑開車簾,鎮定地問:「將軍怎麼突然身體不適了?可嚴重?」
來人搖頭,「將軍今日動了怒,不知嚴不嚴重,只派在下來喊章大夫您。」
章大夫點頭,「好,我知道了。」
他落下帘子,將匣子打開,從裡面拿出一個瓷瓶,塞進袖子裡,然後緩慢地下了馬車,向張平的軍帳而去。
樂書時刻關注章大夫的動靜,聽到張平身體不適派人喊他前去,他低聲對張運道:「公子,將軍身體不適,喊了章大夫去。」
張運面無表情,「父親脾氣急,易動怒,肝火旺盛,稍有不如意,便犯心口痛。這個老毛病,非章大夫不治。今日他大動肝火,無處發泄,自然是受不住的。」
往日,章大夫都要給他護心丸,今日,這護心丸怕是要攙著別的藥了。
樂書小聲說:「幸好公子您今日做了一場戲,暈倒了,否則將軍定然會把滿腔怒火發泄到您的身上。您暈倒後,被問話的朱副將差點兒被將軍掐死。」
張運冷笑,「如今的我,怎麼還會給他對我發怒的機會?」
往日,他是張平的兒子,要仰仗張平而生而死,從今以後,就不一樣了,他投靠了蘇容,是有主子的人了。張平這個父親他既然不要了,那就不受他的氣了。
他道:「朱平替我受了,你去告訴他,他朱家的人,我會幫他保住,若是願意跟著我去南楚我便帶著他,若是不願,我離開前,會舉薦他投入東宮。」
如今他已投靠蘇容,待他父親一死,他掌控冀北軍後,交與東宮,舉薦個人,想必太子還是有胸懷能收用的。至於朱平,本來他沒想帶軍中人走,但朱平若是願意,帶了也無不可,想必七小姐十分樂意收用人材。
樂書點頭,「屬下這就去。」
張運料得准,就知道張平今日動怒,大動肝火後,會犯心病,所以,他先一步收服章大夫,借刀弒父,所以,當章大夫來到張平的軍帳後,便看到張平捂著心口,「你過來,快給我看看,我心下又不舒服了。」
章大夫來到張平跟前,伸手給他把脈,皺眉道:「將軍,您又動肝火了,老夫早就告訴您,千萬不要動肝火,大動肝火傷心血,於您身體不利啊。」
張平怒道:「今日之事,如何讓我不動怒?一群廢物,誤我大事。」
章大夫嘆氣。
張平問:「我剛吃下護心丸,但似乎今日沒什麼效果。」
「您這症狀加重了,老夫給您換一味藥吧!」章大夫拿出一個瓷瓶,「這是老夫跟隨您離開冀北前,跟您提過的,特意配出來的應急藥,有助於穩定您的心脈,以防您受不住時服用,起到穩定效果。但這藥,還沒試過,至於藥效如何,老夫也沒多少把握。」
張平伸手接過來,「以你的醫術,我相信你。」
他打開瓷瓶,瞅了一眼,「就三顆?」
「是。」章大夫道:「就三顆,一日的分量,兩個時辰一丸,若是見效的話,可保將軍一年不犯。」
張平心動,「若真一年不犯,這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