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沉寂了一秒,好像是在分辨情況。緊接著唐歆震驚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
是桑恬緊按聲音按鍵也沒能消減的音量。
「不是,我靠,你真把季嶼川睡了啊——」
不大不小的聲音足夠挨得極近的兩人聽得清晰。
桑恬眼看著男人緊壓的眉棱動了下。
感受到危險的下一秒,她將電話扣緊在耳朵,試圖用耳廓封住吸納唐歆所有的瘋話。一面噌的一下翻身下床,光腳踩著房間地毯,鑽進玻璃門的洗手間。
深吸一口氣,穩住聲線:「你什麼事?」
「我是不是耽誤你們的事了。」唐歆暗戳戳,「還是說現在正是12點退房?」
「你快閉嘴。」桑恬揉著頭髮,懊惱著抬頭,正對上鏡子裡自己的臉。
剛從酣睡里驚醒,又被這麼一嚇,兩頰飛著兩坨高溫粉霞。
心虛得莫名其妙,桑恬摁斷了電話。餘光瞥見通訊錄消息,唐歆已經找了她兩個小時,問她下午要不要去做頭療。
餘下的兩條一個來自自桑俊毅,說他回家了,美國的項目結束了,問她想吃什麼好吃的。
一個來自林鶴瑞。說他回佛羅倫斯追愛了,那個金髮姑娘一直不停的給他寄跨國快遞表明心意。人家都沒放棄,他一個大男人一定不能慫。
末了,他道他回去的太過匆忙,有兩個地址是學校的快遞還沒郵寄到。
大概是姑娘去荷蘭玩給他帶的紀念品,讓等到了讓桑恬取了留著玩。
桑恬扔開手機,掰開水龍頭,涼絲絲的水線漫過她的手心,她洗了把臉給自己降溫。
季嶼川推開半掩著的玻璃門進來的時候,桑恬正在刷牙。
她嘴裡含著牙刷,糯□□致的牙齒被一口的泡沫遮住。
棉質的薄睡衣底下,曲線起伏。
女生皮膚滑溜溜地,連睡衣肩頭都掛不住,一個勁的往上拽,遮住那截落著淺紅吻痕的細白鎖骨。
一面拉,一面嬌嗔似地瞪向鏡子,眸光最終落向是他所在的她身後,在用眼神訓他。
什麼都不做,都是媚的。
沒良心的小東西,做完亂就跑。
季嶼川從背後抱住她:「今天做什麼?」
桑恬故作鎮定,彎腰吐掉漱口水,她感受到男人摟著她腰的手抬起,轉而幫她撩起垂落的頭髮。「回家。」
桑俊毅出差了近三個月,今天難得團圓。
「不和唐歆玩?」季嶼川挑眉。
他果然聽見了!桑恬輕輕咬牙,盡力止住重新漫上耳根的熱意。
季嶼川輕笑,下巴壓低,將人攬進懷裡攏得緊了些,不再刺激將在炸毛邊緣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