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闊輕嗤,捏了把她的臉,「那現在呢?說點兒好聽的。」
她可遠沒有他做的過分好嗎,要說也是他先說,怎麼自己先被訓誡了。
景檀放下酒杯,瞧他,並未乖乖順他的意軟下來,語氣依舊,「現在就,勉勉強強吧,湊合著過。」
沈闊氣笑。
他是看明白了,這姑娘深藏不露一副伶牙俐齒,從前總覺得她話少安靜,那是她懶得敷衍人,真計較起來,綿里藏針的話扎他心口。
「你確定?」他伸手捻了幾下她的耳垂,浮華喧囂聲中,薄唇靠近,同她耳語,暗示意味明顯,「真是這樣,那日後我便只管湊合了,再不心疼你怎麼哭鬧。」
被他捻著的耳垂躥起幾道電流,越發滾燙。
景檀打掉他的手,惱,「你拿這種事要挾我!」
看她被惹毛的樣子,沈闊低笑,不忘提醒,「小點兒聲,你當旁人聽不見?」
這種帶點兒顏色的話,就怕人家不僅聽見還能聽懂。
景檀瞪他一眼,重新拾筷,不說話了。
只顧悶頭吃,再不理他。
這模樣,沈闊怕她真生自己的氣。
自己惹的只有自己哄。
「剛說著玩兒的,別生氣,」他揉著她的頭,聲音放柔,「我如今做什麼不顧及你?」
景檀睨他一眼,輕哼,目光又收回去。
沈闊無奈,又揉兩下她腦袋,「別不出聲,說句話啊。」
「你想我說什麼?」
景檀垂著頭,聲音悶悶,「你要我說好聽的,你自己都不說——最開始,本來就是你對我更不好。」
她也不知是怎麼了,一旦提起來,就很在意他從前的態度。
即使從情理上都明白,都理解。
但,就是希望他能哄哄自己,希望他說,走到現在,覺得娶她不後悔。
世家聯姻,他們之間的破冰尤為不易,所以她更珍惜。
同時又缺了些底氣,若當初嫁給沈闊不是自己,隨便哪個旁人,兩情相悅的過程不知順暢多少,兩人之間,也不會始終參雜其他利害因素。
沈闊瞧著她些許失落的側臉,心密密麻麻被扎了下。
他猛然又想起去年參加辰風婚禮時,她坐在花園裡,再如何精緻鮮明的打扮都掩蓋不住她周身的孤寂。
都說觸景生情,現在想來,她那時看著辰風楚沐有情人終成眷屬,對比想想自己空殼般的婚姻,怎能不覺寂寥。
他那時還對她滿是猜忌,她在自己身邊時,只知試探提防,從未想過給她孤寂無靠的心帶去哪怕一絲的慰藉或暖意。
當時的自己,究竟是怎樣做到冷眼旁觀的。
沈闊暗嘆一聲,將她軟白的小手裹進掌心。
「從前是我不好,如今你在我身邊,我會好好護你,」他手漸漸收緊,嗓音低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