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玥臻笑笑:「說起來,我之前跟你媽媽聊過,想給你跟阿越訂娃娃親,結果你爸爸不知道躲在哪裡偷聽,蹭的一下子衝到我們面前,不讓我搶他閨女,他應該沒想到他閨女還是屬於我們家的。」
夏槿晚怔愣的眨眨眼,這可是她第一次聽說這件事,不過父親的反應,確實很像他本人做得出來。
「趁熱打鐵,我不介意你現在就叫我一聲媽。」
「……我,」夏槿晚有些不知所措,正巧,嗅到了香噴噴的煎餅果子的味道,話鋒一轉,道:「臻姨,您買來的煎餅果子真香,我明明吃了早餐,都覺得餓了。」
「這樣啊,等會兒回去,我做給你吃,你別饞。」
「您親手做的?」
「對啊,我一大清早問敬老院這邊借了廚房,剛好趕在你們來接我之前做好。」
夏槿晚點頭,放在墓碑前的兩份煎餅果子份量很大,和外面的相比,包裹在裡面的配料也很足,看得出徐玥臻的用心。
然後,在不經意間聽到一道聲音,輕到虛薄地發出,「暮禮很挑食,他只吃我親手做的。」
鬱鬱蔥蔥的樹影隨風拂動,幾片落葉吹到她們腳邊,徐玥臻才發現少了一個人,夏槿晚伸手指了指,同時目光瞥向那一處。
溫吞道:「他在打電話。」
不遠處的樹蔭下,男人一手握著手機,一手插兜散漫的站著,刺眼的陽光斜斜地傾灑下來,他微眯著眼睛,清瘦的下巴仰著,脖頸線條流暢地延到襯衫領子,冒尖兒的喉結清晰可見。
徐玥臻的視線順著她的手指望過去,兩秒後,又將視線落到暮禮的照片上,嘆氣:「他平時都這麼忙嗎?」
夏槿晚下意識應了聲。
徐玥臻驀然輕笑,只是嘴角稍顯不自然的弧度,泄露了隱藏的思緒,雲淡風輕地說:「我的兒子很像他爸爸。」
一下子,夏槿晚慌張地轉過頭,風吹拂她的髮絲貼在臉頰上。
她不禁喉間泛酸,通透的瞳孔望著他,約莫感覺到一道灼熱的視線落在身上,暮之越立刻偏頭,兩道視線在空中交匯,隨即他嘴角勾了勾。
髮絲迷著眼睛,她依舊看得清楚,寬鬆的短襯衫被風吹得空蕩蕩,勾勒出他瘦削的身軀,夏槿晚沖他笑了笑,心裡卻不知何滋味。
良久之後,他們才準備離開墓園,結果徐玥臻一步三回頭,又重新站在墓碑前,用手撫摸著那張黑白照,眼眶慢慢濕潤,扁扁嘴說:「你叮囑我的話,我都記得,唯獨讓我另尋他人嫁了,我覺得暮禮你這樣很不負責任,這種話太沒良心了,你不在,我沒有辦法找你算帳,所以我打算死守你——」
直到他的墓碑旁邊,出現另一塊墓碑的存在。
兩份的煎餅果子,始終有人前來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