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打了水讓他們先潤潤喉嚨,待緩過勁來,余平拿了借據仔細看,身旁兩個小弟跟大山似的盯著他,頂著壓力一字一句細細看過,他舒了口氣,還給彪哥,對喬瑞豐說:」沒錯,印子也是那家賭坊的,唉,還錢吧。」
「好,多謝里正。」這下喬瑞豐才安心把錢拿給彪哥,從他手裡拿回借據。
這麼多銀錢一下全白給出去,別說喬穗滿和秦雨了,連余平都肉疼的不行。喬穗滿低了低眉,先帶餘平到堂屋坐著歇一歇。
沒事的,錢沒了還能賺,沒關係的,他安慰自己,裡面有五錢碎銀是他出的,捨不得把碎銀子都給出去,剩下五錢都是數的銅板,現在錢盒裡不剩多少銅板了,晃動起來聲響都小了許多。
送走追債的,三人心裡頭一塊大石才落下來,債清了,從小折磨他們的喬成富走了,明天喪事辦完,往後就是全新的日子了。
——
翌日。
請的婦人夫郎們一大早就都到了,洗菜的洗菜,切菜的切菜,饅頭和糙米粥也都做上了,只等中午喬瑞豐去陸家把木棺拉回來,就能上山挖墳埋棺。
東西都備好了,李婆婆也到了,喬家三人都換上白麻衣,帶上白帽,這還是李花走時買的,一直沒轉賣,以前想著冬天買不起棉花還能改一改縫進衣服里,但一直沒用上,就放到了現在。
這次用完必須賣掉了,喬穗滿想,不吉利。
秦雨在一旁和夫郎說話,說著說著卻講到了昨天喬穗滿打架的事,秦雨輕輕一錘胸口,哀戚道:「你說哪有這麼惡毒的,小滿和他哥從小相依為命,剛沒了爹就咒瑞豐,可憐我們滿哥兒,平時那麼乖巧可憐的都氣得動手打人!」
「也就是我不在,不然定打得她滿地找牙!」秦雨忿忿道。
「我下次還打她,見她一次打她一次!」一直默不作聲的喬穗滿此時語氣硬邦邦的說道。
饒是馮結也愣了一瞬,沒忍住輕笑一聲,「正是,滿哥兒,可不能再像以前似的被欺負也不吭聲了,咱不怕她們。」
「就是就是,天天賣弄那二兩肉,不害臊,心思還狠毒。」
喬穗滿低頭假笑,心裡卻在想下次要把泥巴塞進王玲兒嘴裡才解氣!面上還是那副乖巧的模樣,只有秦雨知道這隻小狐狸又不知在想什麼招了,不由得搖頭笑笑。
幾人又說了幾句話,喬瑞豐就拖著木棺回來了,一同來的還有陸冬青。
喬穗滿倏的侷促起來,到灶房給兩人各裝了一碗水,水是溫熱的,今天人多,燒好的水一直沒斷火,留著細柴在底下,不至於讓來幫忙的人喝冷水。
陸冬青接過喬穗滿遞來的水一口氣喝完,只覺從身到心都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