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紅眸微微眯起,刺鞭收回,管鞭出現,那些管鞭張牙舞爪地護在他的四周。
被激起在空中的白雪飄飄灑灑,像極了晨間的白霧,而在那片雪白之中,隱約看到黑紅的電光一閃而過,人影已在幾步之外,而腳邊是悅動的弧光。
我在千鈞一髮之時將黑閃加持在腳上,躲過第一波攻擊。這是當初斬兩面宿儺的手臂時領悟的技能,不僅可以作用在武器上,還可以在身體各處使用。
人類的速度顯然無法與鬼相媲美,爆發性的黑閃可以暫時彌補這一欠缺,但絕對不是久宜之計。
鬼舞辻無慘用於取勝的超高速度暫時對我無效,而在注意到一擊未中之後,他明顯開始暴躁。這種暴躁中其實還帶著幾分恐懼——
明明被打的人是我,但卻仿佛其實受到攻擊的是他一樣。
我實在是摸不著頭腦。
鬼舞辻無慘看向不遠處的白髮之人——那人是不知曉當初送他的超大料理數據報給他的精神造成了多大傷害。現在只要每次做出意料之外的舉動時,他的大腦都仿佛回到當時,開始隱隱作痛。
他又開始想逃走,但一瞥見到不遠處虎視眈眈,正意味深長地含笑看這裡的兩面宿儺時,鬼舞辻無慘的內心便開始劇烈震動。
而他當重新看向我時,眼中又多了幾分安心,於是那種想要想要逃避戰鬥的欲.望直線下降。
——比起直接從那種怪物手上逃走,殺死李梅顯然容易很多。
他覺得自己又完全可以了。
我覺得我不太可以。
話不能說得太滿,餅不能畫得太圓。我現在處於一個“我是誰我在哪裡我現在應該怎麼打架”的茫然狀態。作為一個廚師,我並沒有這方面的儲備,當初能順利砍下兩面宿儺的手大概算是我的超常發揮。
管鞭如同兇狠的獵食者一般從四面八方襲去,砸在雪地之上發出轟的巨響,但是濺起的白雪之後,在被碎裂的地面上竟然空無一人。對面之人仿佛兔子一般靈活,用手往雪上一壓,又是一發黑閃,直接通過反作用力彈射至攻擊範圍之外。
——真是麻煩。
鬼舞辻無慘冷哼一聲,幾次攻擊未中,又加劇了他內心的暴躁。
——明明當初向李梅體內輸入鮮血時是那般輕易,現在想要命中那傢伙怎麼會如此艱難?
他完全沒有意識到,之前他是在我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偷襲,這才那麼容易命中我。
鬼舞辻無慘的面色不佳,猩紅的眼眸中殺意,看起來更加詭異,不過也注意到白髮之人的動作逐步遲緩,喘息聲也由微小逐漸開始有些急促。
他最後微微揚起嘴角。
雖然過程緩慢到令人不悅,但是勝利的天平似乎已經開始向他的一方傾斜。
體力不斷下降,身體開始對我發出想要休息的預警。我在雪地里瘋狂上躥下跳,仿佛回到當初在廚房被兩面宿儺按著打時的狼狽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