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樂第一次接過我的鬼肉串時顯得躊躇,現在想來她大抵是認為我所給予的鬼肉串存在危險性,而兩面宿儺即使前一秒聽到我要殺害他,也依然在後一秒毫無猶豫地食用了我遞給他的鬼肉乾。
“哈?”兩面宿儺此時已經跳回圍牆上,聽到我的話後在面朝我的方向坐下,叼著鬼肉乾與我對話, “你這種把料理放在最前面的傢伙,又怎會做出這類摧毀原則的行為?就像你大部分時候對我並無防備——你知曉我不屑於在暗處實施惡行。”
“確實如此,”我點點頭,結束了話題。
在結束對話後,我便看著手中的凍鬼血陷入了沉思——它此時被我構造出來的鐵片包裹,於是外界的陽光無法再觸碰到它一分一毫。
由於在之前的晚宴上一下子做太多,又沒來得及用其他肉類給它儲能再生,此時我手中的這塊已是最後一塊——無法再被製成料理,只剩鬼血的一塊。
晚宴上我選擇以它為原料自然是因為我沒有其他食材,而我注意到自己剛剛為了堵住兩面宿儺的嘴,下意識選擇了鬼肉。
我看向街道。
半條街的屍骸在此處密布。
不同種類的妖怪在此地永眠。
——明明還有如此豐富的嶄新食材在前方。
——但是在剛才的一刻我卻選擇了最不費力的簡單料理。
我放在身側的那隻手不自覺地收緊。
我知道為了貪圖方便而反複製作簡易料理並不會令廚藝精進,可是我的潛意識又對這種便捷的食材如何作想?
——因為可以無限再生,所以逐漸敷衍?
——因為方便快捷,所以一成不變地反複製作?
——這種可以無止境生產又簡單方便的食材,對我而言到底是福還是禍?
我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不破不立。
鐵製的外表皮緩慢地展開了它自己,包裹在其中的潔淨寒冰此時暴。露在陽光之下,折射出絢麗的光澤,而堅冰之內的鬼血在日光中逐漸消融。
拿著凍鬼血的手不斷抬高,直到舉到完全蓋住頭頂的驕陽之時才停止,而內部鬼血的消逝速度隨著高度的增加不斷增快,外部的冰晶也不斷落下,轉眼間便只剩下一小塊。
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猩紅的凍鬼血上。
“你在做什麼?”
一道聲音在我的前方響起,隨後一隻擁有紫黑色指甲的大手直接包裹住最後的那一小塊凍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