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御說:「怎麼會。」
他不信,直接上手扒拉,閆御扭著臉躲,頭快轉了上下左右三百六十度,狄九徽愈發認為他是在戲弄自己,非要看清他的臉藏著什麼貓膩不可。
等到兩隻手都被他從閆御臉上拉下來艱難地抓在手裡之後,狄九徽吐了口氣,迫不及待地去看他的表情。
唯一的遮擋物沒了,狄九徽大咧咧審視著閆御輪廓鮮明的面容,五官不像蘇桐那般明艷,沒什麼攻擊性,反倒如海一般沉靜漂亮,混血帶來的異色瞳深邃,最吸引目光的是那抹流光璀璨的暗金,宛若金烏墜海霞光萬丈,與他對視時,瑰麗的眼眸中藏著狄九徽看不懂的情愫。
他一怔,分神的瞬間閆御掙脫了,狄九徽才想拉開架勢,卻被攬住腰往前一帶抱了個滿懷。
日漸月染的白玉蘭淡香與從龍宮弄來的安神香混作一團,形成一種更獨特的氣味,鼻息里全是來自閆御身上清冽淺淡的冷香,狄九徽望著他身後迎風招展的琪花玉樹,有點疑惑,「幹什麼?」
「難聞。」閆御悶悶地說。
狄九徽更疑惑了,「什麼難聞?」
「好重的狐狸味。」閆御不掩嫌棄。
他雖然變不成獸身,但嗅覺繼承了同類的靈敏,蘇桐尾巴剛剛碰過的地方殘留著對方的氣息,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這股狐狸氣味十分濃郁,高調張揚到生怕他聞不著。
以領地意識很強的獸類的視角看,自己地盤上最重視的寶物被他人染指,毫無疑問這是一種挑釁,閆御脾氣算好的了,但仍舊有股火在慢慢往上爬,燒得他心煩意亂。
大概是本能作祟,他占有欲過盛地一寸寸收緊了環著狄九徽的手臂,試圖將蘇桐的氣味全部抹消,一丁點兒都不剩。
狄九徽覺察到他的煩躁,抬手安撫性地在他背心輕輕拍了兩下,哄小孩似的溫聲說道:「不生氣不生氣。」
閆御一頓,沒來由的委屈,低頭抵著狄九徽肩頸窩蹭了兩下,「為什麼會突然聊起原形。」
他們離得很近,說話時呼出的熱氣就撲在狄九徽耳垂,他不太自在,忍不住縮了縮肩膀,聞聲伸出食指點了點閆御的腦袋,說:「蘇桐這裡淨是些不堪入目的髒東西。」
「噢。」他應了聲,「你那句『為什麼不能是我睡他』,想來也是我誤會了?」
狄九徽臉一熱,仗著當事人不在,一鼓作氣地把錯全推到蘇桐頭上,「沒錯,蘇桐他和月老一樣作惡多端,就喜歡挑撥離間,你千萬不要信他的話。」
閆御沒了回應,也不知道他信沒信,沉默了片刻,狄九徽被他抱得身上發熱,開口道:「你那安神香分我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