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香出去沐浴了。身上氣味太重,確實會熏著人。
書香走後,晏巉抱著林笑卻離開了正殿。
偏殿裡。
戴著手套的晏巉撫上了林笑卻的面龐,林笑卻任他撫著,一言不發。
晏巉問他是不是難過了。
林笑卻仍然不答。
晏巉笑了下,將手套取下了。他赤。裸的手撫上林笑卻眉眼,指尖顫著,他強迫自己緩緩輕撫,即使渾身顫著想要離開。晏巉左手按在右手腕上,不准自己逃離。
他從眉眼緩緩下撫,晏巉額生冷汗,滴滴落到了林笑卻的臉頰,濕了妝容。
林笑卻眼睫輕顫了一下。
晏巉道:「怯玉伮,耐心等一等,濮陽邵會死的。」
濮陽邵一路打來,那些投降的寒門庶族將領,有不少是晏巉的人。
晏巉鬆開林笑卻,躺在一旁,渾身冷汗。
到底是萬人迷,出了汗,那幽幽的體香反倒更誘人,仿若高山上一捧梅雪,似乎唾手可得,轉眼又遙不可及了。
「姜清境必須死,趙異亦不能活。」晏巉低喘了兩聲,道,「我需要一個新的小皇帝,更聽話,更難長大。」
浴池裡。
往日貴妃才能享用的浴池,書香故意用了。燒了好久的水,一桶又一桶倒進來,書香還把夏日乾枯的花瓣也灑了不少下來。
關好門,書香慢慢清洗,時而笑笑,時而又滿眼恨意。最後洗乾淨了,放了水。擔心小憐姑娘也用這浴池,書香已經累得不行,還是把浴池重新洗刷了一遍。
一遍不夠,書香又洗刷一遍。太累了,書香落下淚來,這下又弄髒,再洗一遍好了。
最後書香躺在浴池底,一根手指都不想抬了。
活下來了,他淺笑起來,竟就這樣在浴池底睡著了。
睡得不夠安穩,沒多久醒來後,書香最後洗刷一遍,一點塵埃都瞧不見,才離開了浴室。
他茫然地走在宮廷里,竟下意識走到了承明宮。
陛下應該是會死的,書香不感到傷悲,也並不快樂。
他走到寢殿裡,打開放衣衫的柜子,裡面裝了好多件大婚的禮服。陛下與貴妃娘娘大婚的禮服,好多套一模一樣的。
他就拿一套,沒人會發現。
書香摸著那華美的婚服,竟起了立刻試試的心,他關好門,脫了太監服,先是穿了貴妃娘娘的禮服自娛自樂一番。
貴妃娘娘比他高,他穿著禮服有些拖地,但書香仍然很快樂。
他穿到貴人的衣服,仿佛披上一件皇帝的新衣,書香終於快樂了起來。
他想穿著這件禮服給小憐姑娘瞧,想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想告訴她,其實他沒那麼卑賤,他穿上貴人的禮服,也可以變成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