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邵瞧晏巉一眼,寬慰道:「你妹妹年齡小,你多包容,不要吃她的醋。」
又問:「你的兩個弟弟找到了嗎。」
晏巉道:「沒有消息。」
濮陽邵嘆了一聲,讓人加了椅子,晏巉坐在旁邊。
濮陽邵叫人給他倒了熱酒,道:「快暖暖身子。」
又命人打來熱水,給林笑卻擦臉。
濮陽邵笑道:「小哭貓,就愛哭,還很愛吃醋。」
濮陽邵拿著濕潤的帕子,一點點撫過林笑卻的眉眼,濕漉漉的暖意拂來,林笑卻闔上了眼眸。
再睜眼,面前的宮廷樂隊已經換成了濮陽邵的親衛隊。
十幾個親衛脫下漢服,穿著自己民族的服裝,並不精緻的裘皮,粗獷而原始。他們唱著林笑卻聽不懂的語言,聽起來像是對著草原的吶喊。不同的樂器,更加蒼涼的聲音,野馬與火種,翱翔的雄鷹……
明明聽不懂,卻莫名想到了這樣的畫面。騎著馬追逐獵物,逐水而居不斷遷徙,放牧的牛羊成群……
濮陽邵道:「小憐,這是我的鄉音。」
與周國的雅音大不同,濮陽邵聽著聽著跟著唱了起來。
聲音豪邁蒼涼,端起酒碗痛飲,盡興之處,砸了酒碗。
濮陽邵大笑道:「終有一日,我濮陽邵的鐵騎將踏過南周,征服北雍,回到故土!」
「到那時——」
「小憐,我們的兒子會是這天下的皇。」
席下的親衛們聽到了,胡琴拉得更是豪邁猖狂,不明語義的歌唱高昂。
林笑卻只是淺淺揚起唇角,微微笑了一下。
席下的眾將領們,忠於濮陽邵的自是豪情萬丈,恨不得明日醒來就助主公打了天下,得封萬戶侯封妻蔭子留名青史。
懷有其他心思的面上更是忠誠,為這胡人的歌舞又是痛飲又是拍手叫好,仿佛真的聽進去也看進去了。實則心底多有貶低,這北地的蠻子果然是一堆草莽,穿著粗俗滑稽,哪有半分禮儀可言,還妄想著打天下。
也有的漢臣心道,胡服胡俗並非沒有可取之處。周國繁瑣的禮節曲高和寡,漸漸倒與百姓越離越遠了。
胡舞退,宮廷的舞蹈繼續。
酒宴漸酣,倏有一將領喝麻了,醉醺醺暈乎乎。一把將倒酒的侍女攬在了懷裡。
將領留了些理智,沒有當場行不軌之事,只是向濮陽邵討賞。
濮陽邵隨口便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