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領見要得如此輕易,竟說起了胡話來:「大司馬,您知道嗎,當初晏巉曾為官時,可是立志要攻下北雍,收復中原。」
「一個靠在世家身下求歡求權的佞臣,也敢跟大司馬立下一樣的志向。大司馬為何要憐惜此人,不如賞給軍中諸將士,讓這佞臣瞧瞧咱們的厲害,看他那張小嘴兒還說不說得出異想天開的胡言。」
濮陽邵還未表示,趙異倏地舉起酒碗砸了過去。
將領暈乎乎沒防備竟沒躲過,被砸得破了相流了血,大怒得一腳踹倒侍女站了起來:「誰?!」
趙異道:「朕砸的,怎麼,將軍要弒君不成?」
那將領見是淪為階下囚的小皇帝,怒道:「陛下,當初哥幾個忠於大周,陛下卻聽盡那些佞臣的話,導致如今結局,竟還不知反思。」
將領頂著一臉血上前道:「陛下如今不過是大司馬腳下的一條狗,有什麼資格越過大司馬教訓微臣。」
將領譏嘲道:「朕?狗腳朕!」
此話一出,惹得濮陽邵大笑起來,本來生出的怒意也在這滑稽場面上散盡了,只覺得無比可笑。
趙異氣得臉色煞白。
將領見主公大笑,以為是贊同他,再接再厲道:「這些什麼王孫公子,不都是大司馬的跨下狗,別說一個晏巉,就算把這小皇帝充入軍中,又能如何?」
此言一出,就太過了。不止諸將,連濮陽邵的神情都微微冷了下來。
天子畢竟是天子,還沒從皇位上下來,把一個皇帝當軍。妓,那可真要成全天下的笑話了。士可殺不可辱,這是要逼得全周國都反了他濮陽邵。
有一將領打圓場道:「喝醉了哈哈,醉了,他意思大抵是讓陛下去軍中閱兵,閱——」
場面十分尷尬,將領擦了擦汗,堅強地說完:「閱兵,哈,哈。」
窒息的場面里,一臉血的將領倏地酒醒了,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
還未給自己找補,就被濮陽邵一腳踹飛了。
「扈甲病重,口不擇言。竟吐出血來,嗚呼哀哉。來人,把他拖下去休息吧。」
扈甲被狠踹一腳,倒地吐血,這下酒是徹底醒了。連忙跪下道:「多謝大司馬,卑職該死,竟犯了癔症。」
「卑職該死。」扈甲主動離開了。
濮陽邵笑著回到宴席旁,親自給小皇帝斟了一杯酒,道:「此人犯病,惹得陛下受驚,實在罪該萬死。微臣管束不嚴,竟讓此等病重之人混入軍中,還望陛下見諒。」
趙異挑眉道:「朕若是不見諒又如何?」
濮陽邵只是客氣客氣,圓圓場,沒想到這小皇帝還敢反駁。
趙異也是氣昏了頭,明知該忍,可就是忍不下這口氣。
濮陽邵收斂了笑,俯腰在趙異耳畔低聲道:「那就請陛下,在狗和軍妓中,任選一樣新職吧。」
趙異氣得快要暈倒過去,一剎那不但耳朵聽不到,雙眼也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