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卻驚醒,見是他,惱道:「擾人清夢的賊子,上船來想偷什麼。」
荀延道:「非但不偷,反而給你一個忠告。」
「不想成為寡婦,就把婚期推遲幾日。」
林笑卻聞言淺淺笑了起來,也不起身,就那樣睨著荀延:「多管閒事。分不清鰥夫寡婦。」
說完,林笑卻闔上眼,繼續睡午覺。
荀延偏要擾他:「你還想當丈夫,男子漢大丈夫,你一個在男人身下求歡的狐媚子,當個寡婦都是抬舉你。」
林笑卻笑起來:「怎麼,你嫉妒啊。」
「胡言亂語!我嫉妒他什麼了,不過是將死之人,不足掛齒。」
林笑卻笑得頭微仰,脖頸露得更清晰,荀延的目光不自覺望去。這怯玉伮在別人面前,也是這般毫不顧忌自身嗎,攤開給人瞧,不怕人掐碎了他。
林笑卻道:「我說你嫉妒我,你嫉妒濮陽邵做什麼。嫉妒我貪圖享樂,嫉妒我比你更得晏巉喜愛,嫉妒我成天懶散卻享榮華無邊。」
「而你,蠅營狗苟奔走鑽營,又能換得什麼。」
荀延道:「我能換得什麼,我能要你的命。」
林笑卻笑:「來啊,我現在就給你。」
荀延道:「你莫以為我不敢。若非天公不作美,我早殺了你。」
「我就躺在這裡,你要做什麼,我沒有還手之力。何必等天公作美,過來,我教你怎麼殺了我。」林笑卻緩緩睜開眼,那雙眼裡的情緒,叫荀延一下子看痴了。
荀延這個沒有看過後世電影的人,不明白為什麼只是一雙眼就能叫人痴愣。
等他回過神來時,他已經靠近,身體覆上,撐著手掌,離林笑卻幾寸之遙。
林笑卻望著他,蠱惑道:「掐上來。」
荀延卻莫名聽成了親上來。
他漲紅臉,斥道:「不知羞恥。」
林笑卻道:「話說得利索,讓你真掐了卻磨磨嘰嘰。男子漢大丈夫如果是你這樣,天下人都羞於做丈夫。」
荀延昏了頭,竟一時之間不能理解這麼長的句子,只挑了些字淪陷進去,掐,掐哪……磨,不能磨,嘰,嘰啊……
荀延渾身像要燙化了一樣,撐著的手微顫,他跳腳似的,立馬起了身。
小舟成了烹爐,把他一顆驕矜的腦子燒成了豬腦子。
荀延為了降溫,竟一頭扎入了蓮湖之中,濺起好大的水花,把林笑卻都淋濕了。
林笑卻微惱,見荀延往岸上游,故意地划船去追,用木漿戳他打他。
罵道:「既然你不殺我,輪到我殺你了。你要是做了水鬼,去閻王爺那別忘了傾訴,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