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明提出了問題,陳縱一個二字答案講了三次都沒能講完。這一次陳縱剛出聲,音節盡數攪碎進口腔。
身體也被推抵進床里。
子夜超乎想像地有攻擊力。像天然的夜巡動物,沒有技法, 全憑本能,檢視著闖入領地的未名獵物身上的一切形狀氣息。
「哥……」陳縱什麼也看不清, 只感受到身上隱約的廓形,莫名害怕。
……
陳縱混亂之中像一隻掙扎著脫不開繭絲綁縛的蝴蝶,分明坦誠, 卻又無措。她從沒想過事情是這麼開始的, 以至於有點想哭, 感覺自己像是最終被自己斷肢絆倒的羚羊。她對他的一切想像來自於回溯的記憶,那雙沉靜的眼永夜的眼漆暗的眼,她時常不敢凝視的眼,正在暗處一寸寸侵略她。
陳縱捂著眼, 只剩下唯一哀求, 「……你別看我。」
「不看你……」子夜垂下眼睫,視線隨之往下。
「又不能講話惹你。」他埋下去,吻像蜻蜓落在原本一處處靜態的水面,輕易激起一紋紋漣漪。
「那還剩什麼可以做?」
……
原來肌膚才是人的性|器官, 陳縱心想,大腦也是。解碼他的聲音, 自動解讀為催|情的工具。根本不需多餘動作,她雙手自動環繞上去,像解救溺水的自己。她被他聲音所惑,疑心他是真的喜歡聽,又知道他不會真的讓她講完。
……
吻的存在感太強烈。她後知後覺地嘗到他嘴裡的味道,是某款叫得出名字的漱口水,熟悉的清新,還有點甜。子夜刷了牙出門,是有備而來的。
好笑的是,他們兩一個在電話里信誓旦旦,一見他卻忘了要做什麼;一個準備充足,卻遭遇第一次滑鐵盧。
前戲漫長得像酷刑,他們兩都毫無技巧章法,像那種令人慌張的遊戲,兩雙手在黑暗中摸索細小鎖眼,遍尋不得法門。渾身濕透淋漓,交錯的呼吸像混亂的鼓點,亂敵的戰曲。
「不行……」
子夜適時放棄,自我總結,「太緊張了。」
陳縱渾身黏膩得似一灘爛泥,一面想不明白是什麼不行,一面試圖講點什麼安慰他,子夜垂頭沉思片刻,忽然知道了另一種解法,頃刻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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