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年紀了,惜名,不想再鬧出離婚新聞,想安安穩穩享天年。他們想與她親近,她立刻發一場瘋。任誰都受不了,找醫生開了精神類疾病證明,去醫院待了幾個月,自己搬去石澳住了。」他們自然指的是陳金生,子夜沒有指名道姓,怕爸爸聽了心裡不舒服。
「也真是為難她了。」爸爸講。又問,「你的打算呢?」
子夜說,「之後重讀中文系,要準備一些考試。」
「兜兜轉轉還是回去了。」
子夜點頭,嗯了一聲。
「沒事,」爸爸安慰他也安慰自己,「你聰明,什麼都能致以用,這幾年不算走彎路。」
陳縱也講,「沒事兒,念中文你拿手,這幾年多寫幾本。沒兩年你一火,也不必邱阿姨盼星星盼月亮地盼著他死了。」
爸爸嗔她,這話說得。
子夜卻笑了。
爸爸講,「你媽自己躲起來,沒有人為難你吧?」
子夜答,「沒有。我只顧我的事,與他們來往不多。」
陳縱也問,「你在那邊過得開心嗎?」
子夜嗯了聲。
這就是她想要的全部回答。
暑假兩人都很忙,陳縱樣樣向子夜看齊,報名了暑期創新創業競賽以便多拿學分提前畢業,也不太常回家。她上學那個城市夏天尤其炎熱,只好在外頭租了個帶空調的簡陋小房間,去便利店打了早晚工勉強支付房租,晚上放學回來開了空調同子夜視頻。子夜要補一份雅思成績,夜裡多半會刷題。陳縱也跟著他刷,以便儘快大學畢業考到港市讀研。有時候跟他一起同頻真題檢測聽力和寫作,總比他少上一分。子夜雅思成績出來,總分有八。陳縱便也跟著鬆口氣,那我是七分,也有學上了!
子夜在學校附近與人合租了一間單位。剛入學的頭一個月,課業雖很緊,每天下午下課,他都會打給陳縱,帶她在學校里或者城市裡走一圈。知道她愛看沉香屑,便帶她走一二爐香與香片的老路,接著去走燼餘錄,常帶著些子夜自己的註解。比如陸佑堂,也是燼餘錄的「臨時救護中心」,還問她,「眼不眼熟?」她盯著瞧了會兒,脫口而出,「《色戒》排愛國劇目的地方!」色戒兩人也是一齊重刷的,那時已有淺顯地討論通往女人心靈這條的路的種種可能性。陳縱期待這件事,真正在一起卻沒嘗到太多甜頭,於閱讀和體驗的知行合一上對此事至那時仍在她生命中打了個問號。
他接著講,「那時陸佑堂被炸掉了頂,所以《燼餘錄》中的救護中心在梅堂。」
梅堂在男生宿舍。改天他路過男生宿舍,將那個書中「灰撲撲」的原型又拍了幾張照給她。但梅堂一點都不灰,紅磚用了一百年,也都還沒黯淡。陳縱懷疑他認錯的建築,他便只好講,「下回自己來認?」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