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是姓「容」,倒也不必避嫌。
容訣頷首:「洛姨費心,一切無恙。」
「得了吧。」流光仙長毫不留情地拆穿,「他最近不知怎麼回事,那法相總是一遍又一遍的出來,上次不小心叫執清瞧見,到把他嚇個夠嗆,還以為那鬼哭林里的怨魂捲土重來了!」
流光仙長說著說著,回想起那時自己徒弟難得失態的神情,忍不住大笑了起來,於是容訣也彎起唇,勾勒出了一個完美的笑意。
洛秋水卻小小的皺起了眉,她拉了下流光仙長的袖子,示意他閉嘴,又看向容訣:「容公子還是要將那鱗片拔下來麼?」
她見過幾次,只一眼都覺得疼得厲害。
法相乃修士心中之形,牽連神魂,更遑論骨肉。
如此生生拔下,不亞於親手剜去自己的血肉。
洛秋水也問過容訣為何不化作怨魂形態,倒也就不必擔憂法相出現,但容訣卻只是笑,並不開口。
正如眼下一樣。
「洛姨不必擔憂我。」容訣放下茶杯,如畫眉眼從容淡然,當真是君子光風霽月。
「我不疼。」
怎麼會不疼?
作為「容訣」時,他只是染肉體凡胎,薄薄的一層皮下包裹著血肉與骨,甚至因在青龍峰上的那些事,他的身體還要更差些。
只是容訣都這麼說了,洛秋水只能相信。
畢竟容訣做下的決定從不——哦不,是極少改變。
洛秋水和流光仙長對視了一眼,旋即換了個話題。
「寧寧馬上就要出關了。」流光仙長打了個哈欠,似乎無意間提及,「此次出關,她的靈府神識定然更加穩固,想來是可以擇道了。」
容訣安靜地聽著。
見他神色不變,流光仙長眨了下眼,大大咧咧地問道:「容訣,我先前聽這丫頭的意思,似乎想選無情道。」
容訣靜默了一瞬,才低低應了一聲。
隨著這聲應答,腕間的傷痕開始隱隱作痛。
想來也對,在傷痕未褪去前一遍又一遍的撕裂,怎麼也不會好。
容訣突然想到,此時距離他們從沈家回來——距離那場堪稱是無疾而終的談話,已經過去了近五個月的時光了。
容訣安靜地想,自己已經有一百四十六日沒有見她了。
桑寧寧幾乎是從到司命峰起就開始閉關,如今確實要出關了。
他想了許多事,而在離開洛秋水的住處前,將他送到門口時,洛秋水忽得小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