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還好好躺在這裡的蕭衍,在自己去洗把臉的工夫就……沒了?
眼前的景象,讓人一時分不出真假,所有的物體好像都有了生命般,不斷地蜿蜒、扭曲。
大腦是一片空白的,血液是冷卻後凝固的。
「蕭……蕭衍。」雪燈不自覺地喃喃著。
身體不受控制,機械僵硬地一步步走到病床邊。
上午還生龍活虎的人,此時已經蒙上了白布,失去了呼吸。
「蕭衍……」雪燈只覺渾身失了力,一下子跌坐在地。
醫生對他點點頭,說了句「節哀順變」便離開了病房。
「蕭衍!」眼淚噴涌而出,雪燈不停搖晃著床上的屍體,邊哭邊喊,「你怎麼能丟下我一個人走了呢,你為什麼走得這麼急,甚至沒跟我說你銀行卡的密碼。」
旁邊圍觀人群:……
哭聲中,身後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一個和雪燈差不多年紀的男生撲到病床前,和雪燈一起大力晃動著屍體,歇斯底里地哭喊著:
「老公!你為什麼不等等我!為什麼不讓我看你最後一眼,你好狠的心啊!」
圍觀群眾:……?
雪燈緩緩抬起頭,收住眼淚,溫柔的眉深深蹙起:「你是誰,為什麼喊我老公叫老公。」
真想不到啊蕭衍,竟然背著我……該死!
年輕男人抬眼上下打量他一番,火氣上來了:「我才要問你誰!為什麼喊我老公叫老公!」
圍觀群眾:臥槽!想不到還有意外收穫!
雪燈管不了那麼多了,不管這人是蕭衍的小三還是小四,他才是蕭衍合法愛人,能帶走蕭衍屍體送去安葬的只有他。
雪燈一把抱住屍體,用胳膊肘把年輕男人往一邊推:「我的我的。」
「你神經病啊!」年輕男人驀地起身,一把掀開屍體上的白布,「你瞪大眼睛好好看看,這是你老公麼?!」
雪燈看了一眼。
雪燈尷尬,四處看風景。
病床上躺著的明顯不是蕭衍。
哭早了。
「對、對不起……」雪燈看了眼門牌號,「我搞錯房間了。」
自己真該死啊,人家小兩口因為意外天人永隔,做妻子的過來送愛人最後一程,卻被自己攪了清淨,還讓周圍人看了笑話。
這個男人已經很傷心了,自己卻還和他大呼小叫。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雪燈對著男人九十度鞠躬,又對著屍體九十度鞠躬。
男人擺擺手,似乎沒有心情和他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