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陛下,確有此事。」
一時間,皇上和榮國府這邊都懵了。
先不管事實如何,如果寒學舉子只認互毆,而不認自己先動的手,那還有告官的理由,可是現在這幫人居然肯承認是自己先打了賈寶玉,那還跑來告什麼官?
難道只能允許你打人,不能允許別人打你嗎!
賈政率先回過神來,立刻朝皇上行禮:
「陛下,這些人簡直是胡攪蠻纏!若是我榮國府理虧在先,今日被苦主狀告還情有可原,可是這群人明知道是他們先動的手,我榮國府亦不過還手而已,他們是怎麼有臉說,是我們毆打他們的呢!」
按說當日在場的其實是賈母和王夫人,王熙鳳幾個,要到官也應該是她們來,但賈母本是深宅婦人,又是長輩,更是家中尊者,就算是皇上親審,她也沒有拋頭露面的道理,於是便由賈政代勞了。
但賈政當日並不在場,只是聽過其他人的轉述,所以他起初還很忐忑,擔心是不是自家人在轉述的時候有所隱瞞,只撿好聽的說,但等李長鋒承認他們先動手之後,賈政憤怒了。
欺負人也沒有這麼欺負的吧!
榮國府雖然如今不比從前了,那也是正經的國公府邸,家裡頭的人不是襲爵便是官身,至差的也是候補同知,難道還比不上幾個剛剛中舉的舉人嗎!
李長鋒這會兒已經將雙手袖進了袖子裡,見賈政激動不已,懶懶地掃他一眼:
「賈大人別急,好歹把話聽完了再說,我們打您這犬子是應該的,您家打我們才是不該,非但不該,還應該謝謝我們呢!」
賈政怒道: 「你——放肆!」
李長鋒乃是今科解元,科場上的避諱都能弄明白,日常的謙辭敬辭倒弄不清?分明就是故意取笑於他!
皇上輕咳一聲,打斷了賈政的怒火,看向李長鋒:
「既然是爾等先動手,為何又說榮國府打你們是不該?」
李長鋒恭恭敬敬地低頭:
「啟稟陛下,臣等均為寒學學子,這陛下也是知道的,寒學乃是讀書地界,進門便是孔聖人像,臣請問陛下,倘若有人在孔聖人面前行假鳳虛凰事,臣等該不該替聖人揮拳?」
皇上張了張嘴,一時間居然沒反應過來。
在孔聖人面前,行假鳳虛凰事?
這還了得!
這已經不是有辱斯文的問題了,簡直就是離經叛道,無法無天,打死他都不冤啊!
孔聖人那是什麼身份,是文宣王,是萬世聖人,是「天不生仲尼,萬古如長夜」的聖賢,在他面前胡搞瞎搞,和尚打傘,無法無天啦!
回過神來,皇上立刻看向一旁的賈寶玉,滿臉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