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来说,大隋并没有什么文武之争,毕竟文臣和武将之间的划分都不明确,像高颎、杨素这样的大佬都是出则为将,入则为相,怎么争,让他们把自己给骂一顿吗?
不过杨坚对于武人,尤其是统率大军的武人,防备心并不轻。
毕竟三国距离现在并不算遥远,董卓、吕布等都是武人的代表,南北朝时手握重兵造反的武夫更是数不胜数,杨坚怎么可能不重视。
所以别看贺若弼、韩擒虎等人风光无限,但一不小心就可能是万劫不复的结果,这也是贺若弼为何急不可耐报杨勇大腿的原因。
不过听闻太子这段时间每日宴饮,吟诗作赋,已经引起了陛下的不满,反倒是晋王颇得皇帝的看重。
太子真的靠谱吗?
这个念头在贺若弼的心中一转而逝,不管靠不靠谱,他都没有退路,尤其是如今处处刁难秦风的情况下,他的退路已经被彻底断绝了。
想到这里,贺若弼没有犹豫,沉声喝道:“可尔等未曾通报便深夜穿行大营,该当何罪!”
黔驴技穷了吗?
秦风不屑的撇撇嘴,这罪名,别说成立不成立,就算老子承认了能如何,你贺若弼还敢凭这事砍了老子的脑袋?
秦风正准备嘲讽两句,却不想大营辕门的方向传来了一阵震天动地的喧哗,甚至还有兵器碰撞的声音传来。
贺若弼脸色一变,豆大的汗珠顿时从额头上滚滚而落。
军中火并,只要没有发生什么严重的后果,这事就可大可小。
往小了说,主帅下来责骂两句便是,根本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可要是往大里说,这事哪怕被及时镇压下去,没有造成任何的后果,主帅若是想借题发挥,那斩了他贺若弼的头颅都没有什么问题,保证不会有一个人出来给他喊冤,皇帝那也不会有任何的表示。
“放了秦先生!”
“放了秦先生!”
营外整齐的大吼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喊口号好啊,不然真打起来的话,今天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绝对脱不了干系。
秦风似笑非笑地看着贺若弼,问道:“宋国公,难不成进入大营还必须得到你的允许不成?”
逃过一劫的贺若弼脸上又恢复了倨傲,理所当然道:“那是自然!”
“老朽让他们进来的,宋国公可是不满?”
没等秦风继续开口,一声苍老的大喝猛然传来。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队亲卫护送着伍建章大步前来。老将全副披挂,只是没带头盔,银色的须发在火光的照耀下不怒自威。
伍建章环视全场,没搭理脸色难看到极点的贺若弼,反而对秦风道:“子玉,先让外面的人散了吧。”
秦风点头道:“老王爷说的是,将士们只是不明真相,以为我被人绑了而已,小子这就命他们回营。”
秦天机敏的转身向辕门的方向跑去,而贺若弼的脸色则又难看了三分。
合着老子堂堂一个宋国公变成了劫道的绑匪?
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夜风呼啸而过,吹动火把的噼啪声时不时响起。躲在帐篷附近偷看的将士瞬间散去,这种级别的争斗可不是他们能够参与的,别被殃及池鱼就好。
伍建章既然已经赶到,贺若弼却不好再摆他主帅的谱了,否则这位不论年纪、资历、功劳、爵位都稳压他一头的异姓王绝对不会给他好脸。
秦风则狐假虎威道:“宋国公难不成认识这奸细?否则的话,为何不先审问奸细,反而非要治我等之罪?”
是啊!
在场众人闻言都有些狐疑地看着贺若弼,寿春虽然算不上前线,但眼看着和南陈开战在即,你身为暂代的大军统帅,最先关心的不是奸细,反而是无关紧要的军纪,难不成其中有什么猫腻?
被秦朗提着的黑衣男子抬头看了贺若弼一眼,双眼中满是哀求。
但贺若弼却根本不为所动,看向那黑衣男子的眼中满是杀气。
黑衣男子被逼得重新低下了头,贺若弼则笑道:“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至于这奸细...想来以家眷相逼,定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才是!”
家眷两个字,贺若弼咬的很重,黑衣男子的双眼顿时黯淡下来,秦风则勃然大怒。
“宋国公好手段,怕是就算不当这个将军,去鹰扬卫当个中郎将也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