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鱼笑得愈发开心,如同花枝乱颤,“你好生无礼,明明是你管不住自己的心,却要怪我发笑。”
我有些气,不信邪,将这鱼仔仔细细查了好多遍,仍然一无所获。
他也不反抗,任我将他翻来覆去,只是笑意盈盈望着我。
只是,他越看我,我的心就越像火烧着了一般。
我有些恼怒,本来若是来了活物,我定要留着玩玩,毕竟活着的玩具我没见过。只是,这鱼实在厉害,还没有施法就让我心神大乱,还是宰了吧。
想明白了,我便把他丢在一旁,专心磨刀。
鱼有些虚弱,却还是兴致盎然道:“磨刀作甚?”
我瞄了他一眼,“刀磨得快些,肉切得齐整些,味道更佳。”
他不明所以,“入味?”
我亮出一口大白牙,“我要吃你!”
他本是笑嘻嘻的,此刻却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脸上一道儿青一道儿白,“你的口味真是重得很。”
我一脸诧异,奇怪地望了望他,生片,没加佐料,口味哪里重了?
只是,片起肉来鲜血直流,况他又醒着,着实有些残忍,若说口味重,确实有些。
罢了,都要生吃了他,何必在乎这一言半语的,我赞同地点点头,“我口味确实很重。”
男子似乎被扼住了喉咙般,不可置信地望着我,半晌才呐呐道:“你倒也坦诚得很。”
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他低垂着眉眼,纤长的睫毛遮住了流动的眼波,让人瞧不出神色,却又无端惹人怜惜。
我倒是有些无措,一瞬间起了有些许心软,要不养着他让他每日与我唱歌跳舞。
还是算了,他这般厉害,莫要着了他的道。
想吃肉的念头一旦起了,就遏制不住,我思忖片刻,商量道:“要不,我把你打晕了再吃。”
男子身子抖了抖,摇摇头,“不用,我也长长见识,毕竟从前只有我享用美人儿,未曾料到也会成为别人的盘中餐,倒是有趣。”
被人吃掉,很有趣?
这外界的生灵果真是与众不同。
这鱼眼眸灵动,像是藏了一季的秋光,他软了语调,声音轻轻的,几乎听不到,仿佛有些难以启齿:“你……莫要……吃我,我愿……愿意……献身于你,只是我有伤未痊愈,望你多加怜惜。”
他深深凝望着我,我总觉得他眼里有钩子,会勾人。
这美人鱼,倒是有几分乖顺!
我甚至没听清楚他说的什么,只仿佛听到他说愿意献身。
他又轻轻摸了摸我的手,我觉得仿佛天降雷火一下子撞上了我的心口。
随即,那尾鱼儿四仰八叉呈大字地躺在地上,闭着眼睛,倒是一幅任君采撷的模样,只是脸上时不时闪现郁闷的神色。
倒是尾识相的好鱼儿!
望着他白嫩嫩的脖颈儿,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我举起骨刀,锋利的刀刃直逼那细嫩的脖颈儿,却不想那鱼儿竟然就地一滚,让我扑了个空。
他莫不是太害怕了。无妨,反正是我砧板上的肉,就陪他玩玩儿,我再接再厉,刀刀逼近。
那鱼儿左右躲闪,香汗淋漓,气喘吁吁,因动作过大,撕扯着已然凝固的伤口,鲜血汩汩向外冒,映着苍白的皮肤,越发触目惊心,“你这狗贼,逗了本君半天,原来真是为了吃我,我还以为你有特殊癖好,所以煞费苦心玩什么情趣花样。蛮荒之地的怪人,品味果然殊异。”
花样多?
清蒸、红烧、风干……花样确实多,这品味嘛,如你这般如此秀色可餐的鱼儿,我品味自然是好的。
只这鱼儿恁地聒噪。
我懒得再与他戏耍,发了狠,向他刺去。
谁知,那鱼儿生命力竟然如此顽强,我的刀快,他的身形更快,眼前只见一道残影掠过,我的手被他死死抓在手里,而我也被他压在身下。
奇耻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