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會容許自己出任何紕漏。
否則,於國是拖累,於甜寶他們也是拖累。
國朝新舊交替,處處都需他這個天子重新整頓。
剛開始那幾個月忙得連想偷個閒的功夫都沒有,每日睡覺的時間甚至都湊不滿兩個時辰。
花了整整半年,才讓一切重新安定下來,走上正軌。
端起茶碗喝一口茶,那股熟悉的味道總能讓魏離在煩躁間儘快恢復平靜,眸色里的遺憾也隨之壓了下去。
他也想像甜寶跟白彧他們一樣持劍江湖,恣意逍遙。
但如今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便不能怨。
有得必有失,他報了仇登了大位,失去的便是自由。
身不由己。
「紫衣叔叔,羌族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斂起心緒,魏離問。
提起羌族,紫衣就一臉頭疼,「還在查。羌族雖小,但是極為神秘,對外防備也極強,想要潛入進去獲取消息非常困難,我們的人至今為止還是只能在羌族部族邊緣遊蕩。而且他們整個部族都擅長用毒,一不小心我們的人就得往裡搭進去。」
用易守難攻來形容羌族,毫不為過。
一個關外小部族,能在諸強國夾縫之中屹立多年不被吞噬,便可看出這個部族實力絕不簡單。
不是好啃的骨頭。
「羌族傀儡術太過陰損,且與我大越是敵非友,就算不能潛進去詳查,也需將他們盯緊了。他們總有跟外界聯繫的時候,屆時便能順藤摸瓜查出他們究竟為誰所用。」
「是,我會繼續加派人手盯著。」
這件事情談完,魏離看向寡言大將軍,「斷刀叔叔,今日長樂公主入宮求見,交給我一支暗衛,總共二十三人,是她多年來以圈養面首為名悄悄培養的心腹勢力。」
寡言的人抬頭,暈黃燈光下濃眉蹙起,「公主這是要作甚?」
「她說大仇已報,別無掛礙,自請入太廟,日後常伴青燈古佛,為大越祈福。」
「皇上,臣有事先行一步,告退!」男子落下一句話,須臾不見蹤影。
紫衣看著身邊轉眼空無一人的石凳,難得有些茫然,呆呆的看向少年天子,「袁將軍跟公主這是?」
魏離抵唇輕咳,「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紫衣叔叔若是聽到什麼好玩的,別忘了跟我提一嘴。」
「……」皇上,你這就不像個皇上的樣子了。
……
龍元國,南境小漁鎮。
六月的天孩童的臉,說變就變。
上午還艷陽高照,下午就跟天破了洞似的,大雨噼里啪啦往下砸。
一行人在紛亂泥濘的大街上冒雨狂奔,進了街邊小客棧坐下,老頭嘴裡還在罵罵咧咧,「耍猴沒看成,倒把自個淋成落水狗了!這什麼破地方一地的泥不說,連雨都是臭的!老子都成了活的鹹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