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保密。
既如此,他身為大越皇帝,在南桑發出邀約的當口突然拋下所有事務離京回流放之地,就得有能服眾的理由。
憶往昔,念故人,這個理由恰當。
天子與文臣幾乎同時到達城外碼頭。
四目相對,誰都沒說話,雙雙飛身往泊在碼頭的皇家華船撲,兩人皆過於心急,肩膀撞在一處,險些沒被對方撞落河。
「蘇文,你得了消息居然不告知朕!」進了船艙後,魏離咬牙切齒,極介意這件事。
要不是他下朝後習慣先去御書房辦會公,壓在書桌硯台下的小紙片他不知道得遲多久才能看到!
蘇文一抖兩袖,兩腿盤起,呵呵冷笑,「朕?擺架子了?皇上,你上船之前想起過下官嗎?」
魏離沉默,緩緩將眼睛撇開。
沒想起。
一點沒想起。
「白彧會不會耍我們?」為了緩解尷尬,他輕咳一聲開口。
蘇文兩手攥成拳,故作鬆弛,「他若對我們不喜,殺我們的可能比耍我們的可能大得多。」
「這麼說,甜寶……甜寶真的、回來了?」
蘇文深吸幾口氣努力平復情緒,隨後一腳踢上魏離膝蓋,「快叫你的船加速,怎麼這麼慢,皇家的船還趕不上十二碼頭有用!」
「你以為我不急?臨急臨忙調船,這已經是航速最快的了!」魏離自己也覺得船速太慢,手腳並用爬到船窗,「來人,加速!」
船底鉚了全身力氣的五十舵手,「……」
船艙里的人似乎患上了不能停歇的毛病,一會不說話就心慌,君臣對罵模模糊糊,不停飄出船艙。
「斷刀叔叔不知道有沒有收到消息,還有蘇武跟小麥穗……」
「蘇安現在在陵江附近運河上!他怕是要錯過消息了!」
「蘇安仗著是老大,這兩年每次見面都要奚落我一回,我算了算,總共八次。」
「你在幸災樂禍?」
「不,皇上切莫誤會微臣,我是感慨,惡有惡報。」
「……」
兩人嘴裡的蘇安,眼下確實在陵江跟大越交界的河域上。
整艘船因為他一個人亂成一鍋粥。
「安公子,這、究竟出什麼事了,你在找何人?」
「安公子,你冷靜冷靜,船上何人得罪你了,你且說,本官替你出氣!」
杜會長跟陵江航運辦管事站在船舷旁,對貌似要跳河的青年苦苦相勸。
蘇安要是真跳了河死在河裡,他們兩得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