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起彼伏的場面,用長公主的一句話來說,堪比傳說中想躍龍門的鯉魚群。
饒是有石英跟望白幫忙鎮場子,婦人們一開始也手忙腳亂氣得抓狂,河裡濺起的水花砸得她們一頭一臉濕,整一個狼狽得不行。
神兵下河後跟玩水的熊孩子沒啥區別。
石英跟望白生氣了,飛過去把躥上天的同族一個個往下拍,更是亂上添亂。
那幾日裡河邊充斥婦人們逮孩子的喝罵聲及笑聲,河邊圍著新奇看熱鬧的村中小童笑得尤其歡樂。
花了數日時間,才把髒兮兮的神兵捯飭出個人模樣,換上了三勢力送來的乾淨衣裳,梳上了髮髻。
神兵們眼底常年累積的陰翳暴戾,經了清河水沖刷,悄然變淡變淺。
這裡沒有鐵籠子,沒有銬住他們手腳的鐐銬。
從早到晚,抬頭所見,天是藍的,雲是白的,水是清的,山是綠的。
身邊來回經過弱得跟螞蟻似的人,看他們時總是笑著的,跟看同類一樣。
……
霍家院子牆頭,三個青年一字排開坐在上,各自手裡一小壺清酒。
「你小子行啊,用慈石與吞天網糅合黏神兵的招都想得出來,南桑太上皇親自出馬以為必贏,結果親口吃了個大癟。」蘇安握著酒壺跟白彧碰了碰,「他回去後,定然要繼續想招對付你。」
白彧涼涼翹起嘴角,抿一口清酒,醇香入喉,「他想再多的招,也沒機會用了。」
「你準備收網了?嘶!」蘇武一開口說話臉就疼,揉了下嘴角淤青,抱怨,「大哥,下次下手輕點,別專往臉上招呼。」
爺奶爹娘捯飭神兵幾天,他就被蘇安揍了幾天,給他疼的。
蘇安微笑,「不是二叔二嬸看你挨揍開心麼?我就多打了幾頓。」
「……」蘇武兩眼望天不敢說話。
從小到大他都在食物鏈底端,草。
三人笑著聊著,一小壺酒不知不覺去了大半。
院牆後方院子裡,三大勢力首領齊聚霍先生的茶桌,品茗對弈。
三個臭棋簍子棋藝不精,直接用上耍賴打法,加上個毒老頭在旁胡亂出主意唯恐天下不亂,端是熱鬧。
好在沒打出火氣。
手雖在下棋,嘴裡聊的卻是旁的事情。
「阿離來信上說,東濮北襄聯袂各小國遞來拜帖,想請他幫忙引路,來流放之地拜見。」霍子珩把毒老頭剛落下的黑子吃掉,問,「你們以為如何?」
信是百曉風送來的,聞言朝牆頭上歪坐的白色背影瞥了眼,「東濮燕尾關之戰大敗,邊境線被攻破後,短短半個多月連失兩座城池,北襄派去增援的兩萬兵馬也幾乎全軍覆沒,朝中猛將紀心堂戰死,兩國聯手尚且如此慘烈,跟南桑繼續硬戰下去,最後結局可想而知。想要扭轉形勢獲得生機,他們只能向大越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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