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戲殷感到可笑,他垂視帝髯,「你殺不了我的,你完全是在把扶竹拱手讓給我。」
帝髯笑容更加絢爛,附在戲殷耳邊低笑:「要不你回頭看看你身後。」
戲殷莫名其妙地回頭。
寂寥無人的群山,泛紅的弦月,幾隻停在腐朽樹上的烏鴉,並沒有什麼異常。
「再往上看看。」
戲殷聞言視線上抬,終於看見了上空拉動弓弦正瞄準他的扶竹。
「哈哈,蠢貨,難道你真的以為憑他能殺得了我?」戲殷指著扶竹捧腹大笑,不屑地搖頭,「這箭是我給他的生日禮物,我在送他時就已經削弱過力量了,在一些蝦兵蟹將面前耍耍威風足夠,但在我面前不過只是過家家。」
他說得信誓旦旦,但帝髯不為所動。
「呵,沒想到閻王爺這麼聽話,指哪兒看哪兒。」帝髯趁戲殷注意力不集中,奪過刀反手橫在他的頸上,「我說過,我是一隻毒螞蟻。」
戲殷愣了一瞬,他嘗試夾住彎刀往後移,但移了不到幾厘米刀就重新抵了上來。他看著帝髯,攢著眉警告:「如果我死了,你和扶竹的下場也好不到哪兒去。」
「我當然知道。」帝髯揚眉,「不過,你這是害怕了?」
「我害怕?我戲殷字典里就沒有害怕二字!」戲殷說著抬眸看向扶竹,準備嘲諷兩人,但驚詫地發現不知何時,扶竹竟把箭矢朝向了自己。
他眼睛放大,難以置信地看著扶竹,意識到他想要做什麼,出聲阻止:「住手!」
可扶竹是決心想要用自己的生命來祭奠戲殷刀下的亡魂,他將箭矢抵住自己的心臟,緩緩拉動弓弦。
暖橘色的向日葵從上而下纏繞著他的身體,帝髯循著戲殷的目光看到自殺的扶竹,他瞳孔放大,在深黑的眼瞳中倒映出一隻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一團黑氣推動箭矢,它倏地刺穿扶竹的心臟,此時一朵花落在帝髯眼睛上,正巧擋住他左眼的視線。
向日葵被血液染紅,戲殷鬆開帝髯往後退,表情驚懼又扭曲。
黑袍裹挾著扶竹落下。
一束強光射向帝髯的眼睛,他眯上眼睛,抬手遮擋光線。
太陽?
他仔細看了看。
不,不是太陽,是地獄。
準確來說是地獄的門。
「你們這群神經病,既然你們這麼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們!」戲殷被扶竹的行為激怒,他衝上前舉起彎刀,大力劃穿扶竹的脖子。